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47)

作者:策马听风

科举押题早已不是新鲜事,发展至今还生出一批专门干此营生的儒商。

皇上出的策论大多是古今之弊病,若正值这年施行改革,那题目多半与新法有关,押题就会容易许多。

但即便压中题目,未必能一举高中。

纵观那些能押中的科考,鞭辟入里的文章大把,花团锦簇的文章也大把,门槛反而被抬高。

想要在一众深雕细琢过的策论中出彩,不仅要博学,还要有深刻的见地,与超出常人的神鬼之才。

许怀秉以字见长,名头在外这些年,没有写过一篇策论。

世人都知道他有才情,却不知道他的文字功底也这样深厚。

卫寂捧着那八卷密密麻麻的策论,原本只是扫了一眼,看到里面的内容,不自觉坐到梨木椅上,细细读了起来。

许怀秉的字真有魏晋之风,笔法精妙,行云流水般自在洒脱。

在茶寮时,许怀秉说帮他入仕,卫寂并没有当真,没想到他竟真放在了心中,写出这样的文章供他参考,还一写便是八份。

卫寂捧着策论,如捧烫手山芋。

许怀秉将他弄糊涂了,他想不通许怀秉为何要这样做。

-

下午东宫的人来请卫寂时,他正伏在案桌上,看着那几卷封上火漆的策论。

卫寂只看了几行,便强行将目光从纸上拔下来,然后卷起来,封了火漆。

他相信,许怀秉送他八卷策论,不是让他作弊,应当是供他参考,为他下笔开拓思路。

卫寂不看,倒不是怕被许怀秉的策论影响,当然他有些担心。

但最主要的是,他过不了心中那关,总觉得读了看了,便受了许怀秉的恩惠,也是变相应了他的求娶。

卫寂回神他对小厮说,“你与那人说,我马上就好。”

小厮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卫寂将策论放到长条的木盒之中,整了整衣衽,便匆匆出去了。

-

走到门口,看到那辆巨轮高顶,套着两匹红棕大马的车,卫寂心中一惊。

这不是太子殿下的车辇,怎么派这辆过来接他?

姜檐的辇规格要比寻常马车大一些,内置着矮几,以及镂雕的火炉,软垫都是贡缎。

卫寂坐进车内,东宫派来的小太监隔着车帘软声道:“食盒有点心,殿下给您备的。”

卫寂道了一声谢,打开食盒,里面是码得整齐的精致果点。

在大庸,人避马车。

因此这一路行得极为顺畅,只是路线不太对,不是去东宫的路。

卫寂心中虽有疑惑,但并没有多问。

行了一盏茶的工夫,车辇停到了公主府。

小太监搬来踏凳,请卫寂从车上下来,又带着他穿过抄手回廊,过假山,绕进暖阁,上了二楼。

姜檐早已经等在里面,他是个急性子,站在楼梯口朝卫寂抱怨,“怎么这么晚?我方才与你招手,你都不理我。”

“臣没看见。”

到公主府,卫寂哪里敢东瞧西看,一路是垂着眼来的。

姜檐没再说什么,倒是阁内传来姜筝慢悠悠的声音,“小卫来了?”

卫寂进去后朝姜筝行礼。

姜筝坐在贵妃榻上,旁边的昭文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她脸蛋被火烤得红扑扑,头发却有些凌乱,还斜插了一支红梅。

方才昭文趁着两个人大说话,偷偷在姜檐头发里塞了不少梅花瓣,被姜檐发现后好一通教训,鬓发因此乱成了这样。

看见卫寂,昭文扑过去要他抱。

不等她挨到卫寂,姜檐揽臂将她一把抱起,另一只手去拉姜筝,“你们都出去。”

姜筝从他手中接过宝贝女儿,别有深意道:“行行,我们出去,一会儿大夫就到了,把人藏好一点。”

姜檐面色一红,嘴上却嘟哝着,“不用你管。”

说着将姜筝跟昭文关到了门外。

昭文不甘心地拍了拍房门,“舅舅。”

“乖,我们回去,别打扰你舅舅跟……”

姜筝故意没说后面的话,抱着昭文离开了。

姜檐狠狠地磨了磨牙,一转头见卫寂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脸上的凶相一敛,闷头坐回到贵妃榻。

卫寂不解其意,“殿下怎么叫臣来公主这里?”

姜檐拽过软枕抱在怀中,揪着软枕垂下来的流苏,瓮声瓮气地说,“看病。”

卫寂的心提了起来,“殿下病了?”

“给你看病。”姜檐抬头,幽幽地看着卫寂,“迟迟不分化总得有原因罢。”

卫寂顿时像被人摁水中,一种说不清的窒息感漫上来。

姜檐并未察觉到卫寂的异常,还在问卫寂今日身体有没有变化,比如高烧、嗅觉变得灵敏。

卫寂抿着唇,摇了摇头。

姜檐拉过卫寂的手腕,又开始给他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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