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4)
卫寂移开目光,在不起眼的地方静静候着。
下了早朝皇上与皇后一同来了东宫,见圣上来了卫寂只好先回侯府。
据他以往的经验,这次太子殿下的雨露期要持续五日,卫寂这几日自然不用再去东宫,不过他也没有荒废学业,闷在房间温书。
一连在家里窝了几日,第三日东宫遣人来请卫寂入宫,说是太子要见他。
卫寂也不惊讶,匆匆换了一件衣袍,坐上去东宫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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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檐寝殿的帷帐还没撤下,光线极其暗淡,只有床榻旁点了两盏灯烛。
卫寂一进来便闻到苦药味,还有一股他说不清的气息,如游鱼入海般迅捷地钻进鼻腔直入脏腑。
卫寂的心毫无预兆快跳了两下,引得呼吸都变得有几分急促。
这种异样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他再也不闻不到方才那缕气息。
还以为自己闻错了,卫寂并没有放在心上,向姜檐行礼,“殿下……”
不等他跪,床榻上的人不耐道:“不用行礼,你那日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也没同我说一声?”
不知何时开始,他们独处时姜檐常用“你我”相称。
卫寂赶忙解释,“臣见圣上来了,想着不便在此就先行回去了。”
“那这三日你怎么没来?”
“这几日殿下在生病,不用臣陪着读书,臣也就没来。”
卫寂说完迟迟没等来姜檐的反应,不由抬起了头。
姜檐的热症还没过去,看起来病恹恹的,那双噙着不满的双眸却气势不减。
他死死盯着卫寂,在卫寂看来时,负气地别过头。
卫寂怔了怔,不明白好端端的姜檐怎么又恼了?
沉默片刻,卫寂小心翼翼出声,“殿下?”
榻上那人理也不理,仍旧背对着卫寂。
这时宫人掀开幔帐端进来一碗药,见寝殿内气氛不对,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又看了看呆在原地,不明所以的小卫大人,金福瑞在心中一叹。
他走近卫寂,放轻声音道:“三个时辰到了,殿下该喝清心汤了。”
汤碗都递过来了,卫寂只好接过来。
金瑞福是个老滑头,把烫手山芋扔出去后,躬着身忙退了出去。
卫寂端着药碗左右为难了一会儿,然后硬着头皮说,“殿下,清心汤熬好了。”
好在姜檐脾气虽大,但也不是油盐不进,闻言转过了身,只是拉着脸,垂着眼,像讨不到糖而在闹脾气。
卫寂走上前,瓷碗里的汤药冒着热气。
姜檐有条猫舌头,吃不了太烫的东西,卫寂边走边用汤匙搅拌,那股子酸涩的药味随之散开。
看着专心吹汤的卫寂,姜檐脸色缓和不少。
清心汤不能放太凉,晾得差不多后,卫寂递到姜檐手边。
这汤不同于药,有一种难言的酸涩苦味,姜檐一口饮下,眉拧得很厉害。
旁边的桌案放着果脯、糕点,卫寂给姜檐拿了一块点心,又让他喝了半盏热茶才压下那股药味。
见卫寂候在床榻旁边,姜檐不怎么高兴,“不要立在那里挡我的光。”
卫寂闻言一惊,正要离他远一点,又听他道:“坐过来。”
姜檐往床内挪了挪,给卫寂让出坐的地方。
卫寂想说这不合规矩,但再不合规矩的事也做过,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慢慢坐了过去。
他拘谨地僵着身子,背脊挺直,目不斜视,姜檐不说话,他也不知说什么。
这种时候卫寂的敏锐度比寻常更高,他感觉身侧的人轻微动了动,又轻微动了动。
静了几息,卫寂感觉膝上一重,姜檐躺过来枕到了上面。
卫寂垂眸对上姜檐的目光,心口倏然一紧。
又来了,那种黏糊糊的眼神。
姜檐性情古怪,他俩相熟这几年,他时不时就会闹一些卫寂不懂的别扭,但胜在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倘若说哄好后的姜檐像一只收敛利爪,露出柔软腹部的餍足大兽,那雨露期的姜檐便是只求偶的雄兽,浑身散着黏腻、温情的气息,以此引诱雌兽。
此时此刻,这只求偶期的‘雄兽’面色绯红,眼尾绮艳,那双滢着薄亮的瞳仁倒映着卫寂。
他这幅脉脉温情的模样,再一次吓到了卫寂。
见卫寂神色惶然,姜檐滚了一下喉,呼吸不定道:“不准你看我。”
他虽用的“不准”二字,但并没有命令之感,含哑的嗓音有几分急迫。
卫寂被姜檐瞧的浑身不自在,猛然听见这话当即闭上了眼眸。
他心神不定,眼珠不自觉在薄薄的眼皮下转动,等姜檐将手搭到了上面,卫寂吓得不敢再动。
殿内极静,落针可闻,只余着满室的苦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