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16)
卫寂一怔,扇动的眼睫刮过姜檐掌心。
姜檐指尖动了动,俯身将额头抵在卫寂眉心,继续控诉,“她给我父皇塞自己的亲侄女,想诞下皇子取代我,你还要我给她送经文?”
太后干的那些荒唐事,卫寂多少有些耳闻,他只是不想姜檐坏了名声。
她在圣上还未坐稳皇位时,联合外戚打压皇权,这口气圣上不也忍了么?
就因为那句,百善孝为先。
即便太后不是他的生母,但皇上还是被孝道死死压着,并没有处置她。
卫寂不由想起他的祖母,去年她生病时,他也写了许多经文,在佛堂为她焚经求福。
写的时候,卫寂总忍不住回想她苛待他母亲的画面。
灯烛被窗外的风吹得摇曳,卫寂心里亦乱糟糟,那卷经断断续续写了很久。
人伦告诉他要以孝为先,心里却觉得难受。
所以他一向不跟祖母亲近,也不愿跟他父亲提及他母亲。
如今有人告诉他,天下无不是父母是一句混蛋话,卫寂心中不可谓不震撼。
不知姜檐的手什么时候移开了,卫寂的眼睛露出来,他低垂着眼角,那颗痣摇摇欲坠,像是随时滚下来,变成一滴泪。
姜檐心跳漏了半拍,不自觉捧上他的脸,倾下身子,将唇凑了过来。
寝殿寂静无声,时间变得缓慢。
姜檐闯入卫寂的视野,蹭过他的鼻尖,唇瓣微张,似乎要含住他的唇。
卫寂瞳仁颤动,看着近在咫尺的姜檐,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个含糊不清的软糯嗓音,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灌进来的寒风一下子吹醒了卫寂,他涨红着脸别过头。
一个穿着藕粉色冬装的小女孩走进来,一张小脸粉雕玉琢,进门就朝姜檐扑来。
“舅舅,抱。”
姜檐眼皮抽了一下,臭着脸回身抱了她一下。
他抱得极敷衍,昭文小郡主不满意,伸着短小的胳膊,糯糯道:“还要抱。”
姜檐并不吃她这套,“不抱。”
小郡主掘起小嘴,打了姜檐一下,“坏舅舅。”
打完姜檐,她癫癫地跑到卫寂旁边,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做一个要抱的姿势。
卫寂赶紧将小郡主抱起来,对上姜檐含怨的目光,他一慌,抱着小郡主避开姜檐。
方才姜檐……是要亲他么?
想起唇上那抹若有似无的触感,卫寂心如擂鼓。
小郡主歪头看着卫寂,好奇道:“你脸怎么这么红,是病了么?”
卫寂慌乱地撇下视线,“没,没有。”
小郡主双手抱住卫寂的脖子,突然贴了过来,像猫猫蹭脸似的在卫寂面颊蹭了两下。
她蹭着卫寂撒娇,“你去年做的风筝被他们弄坏了,今年再给我做一个,好不好小卫?”
“不准给她做!”姜檐拎起昭文的后衣领,把她从卫寂怀里抱了过来,“风筝是她自己弄坏的。”
昭文不舒服地踢了踢姜檐,“坏舅舅。”
“别乱动,胖得要死。”
“你才胖。”
小郡主气得两颊的婴儿肥鼓囊囊,口中不停骂,“坏舅舅。”
昭文是姜檐的胞姐姜筝所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性子却不跋扈,只是有些娇气。
见他们舅甥二人吵了起来,卫寂赶忙从中调停。
昭文年纪小,卫寂哄她的话语不免多,惹得姜檐十分不快。
他瞪着卫寂,“你向她,不向我?”
这哪有什么向与不向的?昭文不过四五岁,自然该先哄她。
但看姜檐双眼冒火,又想起方才他贴过来的模样,卫寂的视线左右乱晃,讷讷道:“臣……没有。”
姜檐不依不饶,“没有你哄她?”
卫寂不敢说话了。
昭文帮卫寂踢了一脚姜檐,她的小屁股还坐在姜檐左臂,人却扭过身,一把搂住卫寂的脖颈,“小卫抱,不要臭舅舅。”
姜檐不肯松开,昭文也紧紧抱着卫寂,撅着屁股蛋一直拱姜檐,企图从他怀里拱出来。
“小卫抱。”
“不准抱她。”
卫寂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左右为难之际,姜筝进来了,看到殿内的场景,修长的眉梢微挑,“呦,这是做什么呢?”
趁姜檐回头时,昭文一屁股拱开他,小短腿勾住卫寂的腰。
怕她掉下来,卫寂忙托住,这个动作换来姜檐一记瞪。
卫寂缩了一下脖子。
昭文搂着卫寂,欢快地唤了一声,“阿娘。”
姜筝走过来,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敲,“见不着你舅舅,吵着要来,见了面又要吵。”
马车进了东宫刚停稳,昭文便跑下来,一路喊着舅舅。
她跟姜檐一向这样,吵得越厉害,不见时越想,周围的人都哄着她,宠着她,只有姜檐跟她斗嘴,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