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110)
卫寂低声向对方道谢,然后按那官员所言进了一间屋子。
进入贡院前都要例行检查, 为了防止考生夹带,不仅要搜身, 还要翻检衣物被褥等物事。
卫寂的东西都是姜檐准备的,在东宫过了两遍才送到他手中,自然不会有问题, 只是他东西太多检查费了一些时间。
看到卫寂带的私物多为贡品, 官员低头看了一眼卫寂的名册。
镇国侯府的世子, 好像还是太子伴读。
官员抬起眸, 目光落在那张俊秀白皙的面上。
被他这么一看,卫寂背脊不由僵直地挺起, 心口砰砰乱跳,怕自己有什么错漏之处。
好在对方只是看了几眼,然后就将视线移开了,对侍卫说,“看看鞋袜中有没有夹层,那个竹筒里面是什么?”
卫寂小声道:“是点心。”
侍卫拿过竹筒打开,倒出了几块造型精致的点心,寻常人家连见都没有见过。
官员嘴角一抽,又问,“那个红色皮囊里面是什么?”
卫寂:“是鲫鱼汤。”
打开一看果然是汤,姜檐怕卫寂在里面吃不好,因此让人煲了很多汤。
若是吃不下硬食儿,汤水总能灌得下去。
把所有水囊一一打开翻看,不是高汤,便是汤药,竟还有一囊甜水。
官员做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有考生备得这样齐全,忍不住对卫寂道:“下次少带一些,当然没有下次最好。”
卫寂讷讷地点头。
将所有东西仔细地检查完,官员都要多嘴问卫寂一句,他跟东宫那位到底什么关系?
官员摆摆手放行了卫寂,还让人帮忙把东西搬到卫寂的考号里面。
考号只有方寸大小,中间放着一张案桌,前后都是高墙,角落有一个干净的恭桶。
第一场考的是经论,题量很大,卫寂先是扫了一眼,心中便有了谱。
他提笔,蘸了一点墨汁,看到左腕上那条红绳,眸色柔软下来。
这红绳是姜檐昨日晚上给他系的,说是考前系红绳吉利,不少考生都系着一条。
姜檐是不信这些的,但想到卫寂有些迷信,为了能让他安心好好地考,姜檐跟着其他学子排队买了一条。
卫寂摸了一下红绳,然后在纸上落下一笔。
他的字秀丽俊雅,端正地坐在案桌旁,低头不徐不疾地下笔解答。
第二场考的是墨义,这也是卫寂拿手的,所以他没有慌乱,沉心静气地答题。
晚上果然如姜檐所言很冷,这种冷是那种蚀骨的阴冷,好似有绵密的细针刺进骨缝,再加白日答了那么多题,耗心耗力的,身子弱的怕是熬不住会染上风寒。
卫寂钉上布帘,盖了两床被子睡得倒是很好。
前三场只要肯下功夫读书,便不是什么难事。
卫寂真正怕的是时政策论,他并非犀利之人,写不出鞭辟入里的文章,也没有那么高的才情,引经据典,花团锦簇。
题目发下来,卫寂细细读了一遍。
许怀秉压对了策论,题目是有关水利的。
如今正值春季,黄河多发凌汛灾害,到了夏季上游旱灾,下游洪涝。
百姓靠天吃饭,无论洪、旱都会颗粒无收。
天地若是不仁,那百姓便为刍狗。因此自古流传着一句话,天子贤,则黄河清。
水利一直是各朝各代的天子头疼的大问题,策论问的便是如何治理黄河,以水奉养百姓?
这是一个老生常谈却一直解决不了的大事,昨日卫寂还听客栈有学子讨论黄河上下游的百姓。
越是这样的题目越是难答,想要出彩便需要独到之见。
许怀秉给卫寂那八卷策论,其中便有与水利相关的,但卫寂并没有读,他只是看了看许怀秉分别压了哪几道题。
卫寂看着题目双眉紧皱,几次提笔又几次放下,他合眼冥想片刻,但脑袋依旧空空。
史书上有关水利的最早自然是大禹治水,《尚书.禹贡》中言:禹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
再之后便是《史记。河渠书》,记载春秋战国时期西门豹引漳河灌溉邺地。
还有便是秦国的郑国渠,也是将泾河水东引到洛河,以此灌溉田地。
卫寂又想起前朝治理水利,要么挖渠挖河运,要么就是加固河堤。
他们大庸也是如此,一直在做河堤加固,先皇勤政时修建了许多河堤,以防洪涝。
想起当今圣上这些年的举措,卫寂脑海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莫非这些年皇上之所以重商,便是为了充盈国库治水么?
治水自然是为了黄河附近的百姓能吃饱饭,既是这样那治水应当以分流灌溉农田为主,然后再排沙、防洪。
对了,还有水运。
皇上重商,肯定少不了水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