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图赞同地点了点头。

“城池他确实是打算割让给我，因为那些城池在他眼里除了增加国库负担，并没有别的价值。但是觉对不会是以手上这张凭证来兑换，他定然有万全的法子让这张凭证消失或者成为假的。”

“若不是以此为凭证，那便是……”

余何栖没有往下说，只攥紧了拳头。

以季阳对定北将军府和余家军的忌惮程度，多半是想在战争中设圈套。

若是真的与敌军里应外合，不仅会折了余家军，还要彻底断送余家军的威名。

可以算是一箭双雕。

鹿门隅拍了拍余何栖的肩膀。

“别怕！有舅舅呢！”

虽然余何栖是个在京都长大的小公子，这些问题对他来说也确实有些沉重，但他真不怕。

只是被鹿门隅这般护着，他觉得自己也可以怕一下。

鹿门隅瞧着大外甥那一脸被打击的表情，保护欲爆棚。

舒图这个局外人看的津津有味，并没有点破余何栖的小心思。

某些方面来说，他跟余何栖还蛮像的，当初他也有曾贪恋过春晓的保护和安慰，只不过被识破一次之后就不再管用了。

“明日就是季阳专门给我准备地洗尘宴。你们东周的皇帝陛下本就是想先试探我们北疆议和的态度，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长子要借着这件事情逼宫。啧~”

舒图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北疆一直以来都是等级森严，长幼有序。

若是想上位，很简单，只需要将比自己大的兄弟杀光即可。

不必像东周人这般，需要弯弯绕绕走那么久。

余何栖道：“也好，季阳想着国宴之前更改了自己的身份，那就送他一张网，将他的野心和党羽一网打尽。收拾完季阳，便可以好好准备国宴了。”

舒图轻笑：“你不担心国宴议和，我北疆会提出什么不太好把控的条件？”

余何栖这才坐了下来，不甚在意道：“战败国就要有战败国的态度。”

舒图挑了挑眉，并未生气。

余何栖语气笃定，“我既然肯将北疆基建的计划透露给你，那你就想着怎么跟我们皇帝陛下好好谈合作。你是个好的首领，也于鹿门学院读过书，定然知道，北疆怎样才会被治理地更好。”

舒图听罢笑出了声，面上也柔和了很多。

他已经好久没有被说教过了。

***

宫里早早就布置好了，宫女太监疾步穿梭，忙的有条不紊，上上下下一派繁荣之景。

华丽的宫灯错落排列，又多了些肃穆之意。

舒图大王子的洗尘宴，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到场，还可携带家眷。

按照以往的惯例，洗尘宴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可见皇帝对北疆有多么重视。

大部分臣子已经落座，三三两两说这话，等候圣上和太子的驾临。

“我瞧着这阵仗，比之前的国宴还要隆重。”

“舒图大王子完全可以代表整个北疆。圣上此举，也是希望两国百年结盟，东周北疆能平稳安定。”

“应当是二皇子的意思。圣上最近龙体欠安，怕是这洗尘宴，也得全靠二皇子。”

“太子总能担一部分吧！”

“哎呦！瞧您这话说得，太子是该担一部分，但是就怕他懒得担！”

有个老臣阴阳怪气说了一句。

“哎呦，您小点儿声！”

旁边的人赶忙劝了一句。

他又压低了声音道：“说不得哪个是太子党，回头再给你穿个小鞋。”

那老臣是从二品的张内阁，闻言气哼哼地没再说话了。

他一抬头便看见在洗尘宴上忙来忙去的二皇子，心中更加不服。

在他看来，圣上怕是老糊涂了，放着能干的长子不用，非要一个纨绔来做太子。

张内阁的眼光一直追随着二皇子，见他在余家小公子的面前停了下来。

虽然听不清两人再说什么，但是能看出来二皇子很是有礼。

“余家怎么来人了？”

今日洗尘宴人多，很多人一开始并未注意到余何栖。

余家失势，这段时间甚是低调，几乎不出席任何宴会。

“余家怎么不能来？毕竟人家是平定北疆的功臣，余将军毕竟不方便，安排个没什么威胁的余小公子来，再合适不过了。横竖北疆忌惮的是余家军，只要余家来了人，他们便不敢妄动。”

就算是圣上重组了余家军，对外也不能表现出对余家的半分不满。

东周战神，才是能震慑东周的边关。

不少人因为季阳而注意到了余何栖。

“余将军斩杀努及不是已经确定了是个人恩怨吗？北疆那边也松了口，怎的圣上还不将人放出来。”

“就算是个人恩怨，也不能不分场合去解决，更何况还是直接斩杀。圣上心头那口气应该是还没消，这是给北屠必族一个态度，也是敲打余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