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亦摸了摸鼻子，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余何栖察觉两人的视线，看了过来。乍然见到爹娘，面上是遮不住的惊喜。

他挥了挥手，高声道：“娘！”

余亦嗤笑一声，“你看我像是能煞风景的人吗？在他眼里就没有我这个爹！”

鹿门月挥手应了，又掐了他一把，“你的意思就是，我煞风景？”

“我！我刚才没表达清楚，定是因为我煞风景，儿子才不愿意叫我。”

鹿门月刚想替余何栖解释，缓解一下父子关系，便听余亦接着道：“无所谓，我只要夫人！小崽子什么的，最烦了，一个就很烦了。”

鹿门月的鼻子突然就一酸。

这些天余亦的小心翼翼她都看在眼里，定是因为先前自己哭的那次，让他记挂了。这会儿不经意般这样说，是换着法子在安抚自己。

她压下了自己的情绪，有些刁钻地问道：“若是何栖是女子呢？”

余亦看着自家夫人，见她难得无理取闹，心瞬间软了半边，将人拉到一边的亭子里坐下，温声开口。

“何栖是个男孩，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注定要做挑起将军府大梁的男人。同我一样，这是他的责任，哪怕我们会如我父母兄长一般，马革裹尸。若何栖是女子，她可以选择做一个能撑定北将军府的女将，也可以选择做一个碧山那般温婉的京都贵女，我会给她找一个能挑大梁能抛头颅的夫君。”

余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夫人的想法不同于旁的女子，但是努力试过去理解，他伸手摸了摸鹿门月的头，郑重道：“余家军是东周的余家军，不是余家的余家军。夫人不必因为子嗣的问题让自己为难。在我心里，夫人是最重要的，就算是何栖，都不能越过去。”

“对不起！”

余亦这般为她，她却一直疑神疑鬼，畏首畏尾。

“傻不傻！”余亦见她又要哭，只能无奈道：“孩子们下来了，看到你哭，我怎么解释？”

何栖和碧山已经凑了过来，但是看着凉亭里那有些莫名的气氛，没敢进去，老老实实等在外面。

余亦站起了身子，示意何栖跟自己走，留了碧山陪着鹿门月。

余亦本以自家父亲要问他军务问题，拼命打腹稿，却听自家父亲问道：“你和碧山将来打算要几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

余亦：预定好了孙子孙女，自家夫人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第117章 117

“啊？”

余何栖先是一脸懵, 而后突然就害羞了。

自家父亲这种另类的关心，就, 来的挺突然的。

“咳咳咳……这种问题, 我们没有讨论过。”

余亦很是嫌弃的看了过去，谈恋爱不谈结婚生娃，谈什么？

根本不知道年轻人谈恋爱是要先谈足风月的。

余何栖看到自家父亲那像看废物一样的眼神, 幼小的自尊心深受打击, 根本想不通自己废物在哪了。

碧山寻来的时候，他揣着满腹疑问开了口。

“山山, 咱们成亲后，你想生几个孩子？”

碧山也先是一脸懵, 而后被余何栖闹了个大脸红。

但青涩少年对这种事情到底是憧憬，没多久便一起认真地数起来。

连日来吃了睡睡了吃的发财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主子的小崽子让自己给主子送张纸条。

几墙之隔，这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侮辱战隼。

但它还是美滋滋地去了。自它回来, 还没能在自家女主人肩膀上靠一靠, 在她的脸上贴一贴。

余亦看到纸条上的“至少四个”, 挑了挑眉。

自家傻儿子，口气是真不小。

***

张怀这人能说会道, 又揣着文人雅士的皮囊, 在街坊四邻中口碑很是不错。

若不然，由“褚宅”变成“张府”, 邻居们也不会听信了他这个赘婿三言两语的解释, 没往他吃绝户的方向上去想。

近些年褚颜的身体越发不好, 张怀遍寻医生, 兢兢业业打理铺子也都看在眼里, 早就忽略了这宅子原本姓“褚”。

最近褚家两个妹妹回来，动静不小，一向清冷的张宅最近的人总是进进出出，看起来忙碌的很。

街坊四邻这想到卧病在床许久的褚家大姑娘，又未见张怀许久未露面，聚到一起猜来猜去，心下思量着这人是不是不行了。

“这褚家大姑娘，可惜喽！”

“人的命真是说不好，当初褚家的日子多红火，这三个姑娘被娇养的，可真是招人羡慕。”

“褚家二老不在后，全靠着张公子撑门庭了，若是褚颜没了，那这宅子……”

众人这才仔仔细细瞧了瞧“张宅”的牌匾，它跟历经岁月的大门比起来，算是崭新崭新的。

“你们没听说吗？之前就传过，这宅子改姓张，就是等着褚家大姑娘去了，后边的事儿顺理成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