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仗看上去还真是来峰顶观景的。

“余夫人，要不要坐下休息休息，今日不聊生意，只喝杯茶压压惊？”

誉无誉的语气满是关心。

鹿门月原本今日就放了他的鸽子，这时候也不好推辞。

却听余亦道：“怕是要拂了誉爷的好意。我们夫妻本就是来故地寻物，现在寻到了，夫人身体本就不适，又受到了惊吓，这就回了。”

“惊吓？余夫人这般八面玲珑，应当不是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

誉无誉给了余亦一个你我都懂的眼神。

“若是客栈不安全，余夫人可来金玉岛小住。我的私岛还算是安全。”

他将私岛两个字咬的格外清晰。

这在余亦看来，便是将图谋不轨四个字直接写在脸上了。

他不想失了自己正牌夫君的身份，并未理会，直接蹲下身子，将鹿门月打横抱起来，大步离去。

鹿门月本想说什么，抬头看到余亦的眼神，似控诉似委屈，心中虽然不解，但还是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瞧着余将军确实不肯放手……可惜了！”

誉无誉仰在躺椅上，丝毫不在意周围的密林里遍布尸*体。

米多则是有些嫌弃，寻了个空气清新的风口，惬意得眯上了眼睛。

*

鹿门月回了客栈，便将那三截断刀拿在手里细细查看。虽然锈迹斑斑，却仍是能看到上残留的印记，得对比一下才知，是不是与之前北疆那批有问题的兵器也有渊源。

“之前方兴艾同我说过，那些锻造兵器的匪类都会在兵器上留下一些印记，分赃的时候好有个章程。这个印记若是跟北疆那批兵器有关系，刺杀你的人，怕是狗急跳墙，连边关稳固都能舍弃了。”

鹿门月蹙紧眉头，若是不连根拔除，酿成内忧外患，说不准余亦哪天又要披甲上阵。

原书中，余亦终其一生都戍守在北疆无法脱身，怕也是跟这些人脱不开干系。

“夫人不必忧心。这些人，不足为惧。”

余亦知晓她是在为自己担心，心下软的一塌糊涂。

鹿门月抬眸，“余家军是不是仍有大部分人留守北疆？”

余亦点了点头，戍守北疆本就是余家军的天职。

“那余家军的军饷是不是需要将军府负担一部分？”

她并未接触过将军府的账目，但是余家军名义上属于定北将军府，朝廷拨银定然有所顾忌。

先前蜜雪说的收容所开销定然也不小。

皇家平日的赏赐，让将军夫人母子在京中锦衣玉食，让将军府表面风光，也算是另一种安抚余亦的手段。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单靠朝廷拨下来的军饷，确实捉襟见肘。”

瞧见鹿门月越发蹙紧的眉头，余亦伸手轻抚。

“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北疆无战事，余家军便可休养生息、自给自足，将军府的负担便小了很多。”

这最难的时候，看着三言两语就揭过了，但是对于北疆的气候，怕是当时艰苦万分。

鹿门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明天我去拜访誉爷。”

余亦虽然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却也只能道：“他不是个好的，夫人跟他来往要多长些心眼儿。”

鹿门月看在他忍着醋意都没拦着自己，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这棵摇钱树，还得好好笼络。为了年关余家军的将士们过个好年，我得努力赚钱！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夫人赚钱，是为了将军府？”

余亦知道她喜欢做生意赚钱，却从未想过为什么喜欢，更从未想过，她是为了将军府，亦或是，为了自己？

就像是看透了他的不确定，鹿门月认真道：“为了你！”

一开始赚钱为了离开你，现在赚钱为了留下你。

鹿门月在余亦面前一直带有逃避之意，内敛又生分。她第一次主动地握住了余亦的手，“平内忧防外患，你便不用再次出征。”

余亦被她这直白又热烈的话砸晕了。

他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所有的理智就像是被清空了，好半天嘴里才吐出一句，“那，那我今天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吐出来之后才觉得自己有些蠢，但是既然吐出来断没有再咽回去的道理，索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挠了挠鹿门月的手心。

鹿门月简直被他气笑了，直接忽略了他这不过脑子的混话，就当没听见。

“外邦侵略无非是为了有物资能生存，北疆虽然条件恶劣，但若是城池之间通商，甚至联通外邦，人人都能吃饱穿暖有闲钱，定然是另一幅繁荣景象。”

于东周史上，外邦在人们眼里一直都是异族，避如蛇蝎，唯需战事打压。从未有人提出过这种愿景，这背后需要的，不仅仅是财力和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