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婆婆后我一心和离(156)
有些话,他早就该说,有些事,他早就该做。
鹿门月猛然抬头,看着他眼里的认真,耳根钝痛,似是所有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该觉得亏欠的不是自己,而是原身。
他满心欢喜珍视的也不该是自己,而是原身,甚至,祝安。
而她,是个外来者,就像是抢掠了别人东西的入侵者,进退两难。
鹿门月垂下了头,遮住了面上的神色。
“何栖那边,什么时候回京?我们是不是在宁城耽误太久了?”
“若是不在它处停留……”
“我还需要在杭州府停留。”鹿门月打断了他的话,急切地想推开眼前人。“你……你若是有安排,就提前回京,我这边会赶在你回城之日回去的。”
“好!”
余亦不明白她突然地抗拒是从哪来的,但是不想让她再动气,只能顺着说。
见余亦应了,她松了一口气,复又萎靡下来。这才察觉脸上有些痒,一摸才知道自己的眼泪已经无声无息的掉了下来。
余亦瞬间慌了,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去擦干她脸上的眼泪。
他软了声音,“不走,夫人赶我我都不走的……夫人别哭了……”
鹿门月再也绷不住了,穿书这么久以来的惶恐、无助、心不落实处全都压了下来,哭的声嘶力竭。
与鹿门隅相认的时候她没敢说出实情,只说自己算是活了两辈子,回了鹿门学院才阴差阳错恢复了记忆。
系统说过,原身本就是为了她的生存轨迹不被抹杀才存在。
一直以来她都不敢深想,若是如此,她的逆天改命算不算是间接抹杀了原身,而余亦原本对原身的爱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总是控制不住陷入了无尽的内疚之中。
一向冷静自持的余亦抿紧了嘴唇,只笨拙得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轻轻吻着头发。
若是只以为他那句提前回京就难过成这样,只怕他在北疆这些年,夫人过得,并不好。
他面上浮出森冷之意,更多的是自己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的懊恼。
只是那句“对不起”他怎么都说不出口,只想着在往后的日子中尽力弥补。
鹿门月睡着之后还会轻轻抽泣,余亦一直轻轻拍着,直到她慢慢平静下来睡熟,才无声的出了房间。
他不在京都这些年,怕是这些人都忘了他是个什么性子了。
*
袁知言醒来的时候,神色复杂的盯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床帐。
他昨晚并未喝多,宁琼芳一杯接一杯,他放心不下,便控制着自己。
只是那溢满酒香的唇主动咬上来时,他便把读了二十多年的圣贤书全部抛在脑后。
生平第一次他失了理智,被这房间要燃尽的烛火蛊惑,被身下那床不带鲜色的被褥蛊惑,被眼前心心念念的人蛊惑。
他感知着柔弱无骨的怀中人,又终是没忍住看了过去。
大片肌肤之下,是如春日盛景一般的红痕。
袁知言本是保守古板之人,但是身下之人的低泣和渴求让他失了神志,只生疏了一次,便被勾起了本能。
思及此,他的眼神发暗,逃也似的起了身。
阿贝候在门口,一早就烧好了水,见他打开房门,遮住了眼里的八卦之色,朝着里头张望,见自家小姐还没动静儿,便将廊下备着的水盆和洗漱物品递给了他。
这人面皮太薄,小姐没醒之前,她可得把人看牢了。
袁知言面上有些窘迫,瞧着阿贝竟是连修面的物什儿都准备好了,想逃开的心思便消了。
罢了,若是宁琼芳醒来看不到他,以为他始乱终弃,怕是会多想,也会,伤心?
宁琼芳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她只觉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
她虽然喝得多,却是清醒的,千算万算,没算到袁知言这个呆子这般毫无章法的凶猛。
听到房里突然加重的呼吸,她看了过去。
袁知言坐在书桌前,侧对着自己,只半边屁股挨了椅子,瞧着就不舒服,也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
宁琼芳的眼睛突然瞪大,然后就笑弯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溢到嘴边的笑声压了回去。
“原来袁同学平日里看书,都是倒着看的?”
袁知言的身体一僵,手忙脚乱的将书放下,站起了身子。
本想行同学礼,又觉得不妥,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盯着地面看。
“我浑身酸软,能不能过来扶我一把!”
袁知言这才同手同脚的走到了床边,被宁琼芳轻轻一拽便跌坐在了床边。
“胡子怎么刮了?”宁琼芳颇为惋惜道:“瞧着没有想睡的感觉,情到浓时,胡子扎人才更为舒服。”
本就是白面书生,袁知言瞬间红了脸,根本无法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