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记闻录(197)
花流笑道:“里面也热外面也热,你今儿是想活活热死我吗?”
宁韫城道:“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做完,这便算了吗?”
花流在这惊涛骇浪中回想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摸也摸了睡也睡了,宁韫城只不肯说,可劲折腾。
若他实在记不起来倒也无妨,今日忘了还有明日,明日忘了,日后还有许许多多的日子,一辈子这么长,花流总会想起来。
鼓声疏漏,一时不知今夕何夕,花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不见宁韫城的踪影,他趿着鞋子迷迷糊糊地走出去,就见宁韫城正在寝殿之外与乌淤沈和朱无琮说话,花流刚要进门,突然听到乌淤沈道:“……皇上此番借顺郡王逼宫一事收回各地驻疆大吏的兵权,效果极好……”
花流几乎是下意识地收回了自己要推门的手,然后快速逃开了。
“顺郡王明日问斩,皇上可要见他一面?皇上、皇上?”
乌淤沈顺着宁韫城的目光望过去,那是内殿的方向,那里什么也没有。
“皇上有何不妥吗?”
宁韫城收回目光,摇摇头道:“没有,不必相见了,你亲自去监刑。”
朱无琮道:“书治大长公主如今连番上书,痛陈独女无辜,皇兄,你瞧这事该如何处理?”
宁韫城道:“乔家纵横商场多年,如今就借着这个由头查吧。”
朱无琮暗自松了一口气,宁韫城终于准备动手了。
花流第二日不出意外的起晚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浑身又酸又疼,全福见花流醒了,忙不迭失地凑上来,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公子,今儿有雨,外面凉爽的很,您这会肚子可饿了?皇上上朝前特意吩咐了奴才,清粥小菜酸梅汤都是现成的,您要不要吃一口?”
花流翻了一个身,问道:“皇上能上朝了?”
“自然了,皇上今儿出门的时候那精神可好的很,面色红润步伐有力,看着就喜庆。对了,皇上走时还说了,他错过了公子生辰,”全福托出一个锦盒,道,“但礼物很多年前他都准备好了,就放在锦盒里了。”
花流疑惑的打开锦盒,宁韫城昨儿就将这东西带来了,他昨天要看,宁韫城不让,他也就没在动。锦盒打开来,里面放着厚厚的一摞银票,花流大略数了数,这都有几十万两银子了。
“他为何送我这些钱?”花流道。
全福亦不知为何,只道:“奴才也不知道。”
花流将锦盒放到床头,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大雨倾盆,凉意从窗子里跑进来,那叫一个舒爽。
“既是这样,那我也起吧。全福,就还要昨儿那身素色的纱衣。”
全福笑着送上了一件深色的丝质长袍,道:“公子恕罪,您今儿怕不能穿那件衣服了。”
花流道:“这是为何?”
全福巴巴地端过来铜镜,花流疑惑地望过去,却见铜镜之上他前襟露出来的肉青紫交加惨不忍睹,锁骨下面最为厉害,甚至要连成一片了。
花流越看越气,冷哼一声道:“他若小气成这样,怎么不直接把我的头都蒙起来!”
天杀的宁韫城,约莫是前几日他穿的轻薄了一些惹的他不痛快了,今儿要见人了,怕花流还是这样,昨儿夜里非整这么一出。
花流气道:“只算计我算什么,他后宫里不是还养了一个渝嫔吗?让他把渝嫔锁起来算了。”
然而这话在几日之前说倒还好,今儿一说,反倒是惹得他自己更加不痛快了。
花流生气了半晌,早上随意喝了两口粥,便再也不肯吃了。
今天宁韫城就要挪回大殿去住了,花流自然要跟他一起,这边刚刚落停没多久,全福就过来送信道:“公子,奴才听说外面上朝的时候吵起来了。”
花流道:“你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全福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慢慢说道:“一半人是因为公子你,说是既是先帝赐死的罪人,如今怎的又活了回来,剩下的人,则是在为顺郡王求情。皇上似乎早有准备,关于公子一事,很快由寿王殿下出面作证,说是当日所谓宁韫良档不过是他与公子合演的一出戏,只为了调集暗卫,守护宫门而已,皇上亦做了同样的说法,就此,公子的事情才算有个了结,可这就了了,为顺郡王求情的朝臣才是难缠。”
“宁韫琅在朝堂上有这样好的威望?”
“公子有所不知,”全福小声道,“说是求情,实则是为了保自己的性命,顺郡王围宫之时,招安了朝堂上一半的朝臣,如今顺郡王失了势,这起子小人害怕了,慌忙借口为顺郡王求情,来试探一下皇上的意思。”
花流笑道:“全福,你说宁韫城最后会怎么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