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兄今天黑化了么(61)
她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似乎觉得不错挺甜的,还高兴地左右晃荡。
谢知庸看着她三两句和老板聊起来,还收到了对方送的枣泥糕,笑着偷偷塞了一块给谢知庸。
还冲他使眼色,作口型:很甜的。
谢知庸垂下眼,看着掌心小小方块的枣泥糕,无声地弯了下嘴角。
大概就是,当他前途未卜,或许将满身污秽和罪恶的时候,谢谢她仍心心念念他的那一点,或许无足轻重的善良。
*
压着柳如信的阵法是于谣谢知庸合法设的,柳如信已经苏醒了理智,这几日不吃也不喝,就呆呆地坐着。
林晓晓提着灯看到他的时候,他半分活意也无,这是怔然地望着顶上一方小小的天窗出神。
“诶!”林晓晓把灯加燃了点,于是整个地牢便亮堂起来,像让人回到了白天。
柳如信回头,视线在触到她的时候一颤,整个人冲过来,无奈双足被镣铐锁着,动弹不得,他只能奋力地、徒劳地伸手够着她。
“……我又没说不过来。”林晓晓嘟囔,步子却很诚实地往他那边走了点。
“晓、晓?”柳如信其实不知道她叫什么,只听过她的那些师妹师弟都这样喊她,语气不确定,又小心翼翼抬眼看她。
“是林晓晓,”林晓晓皱了下鼻子,纠正他:“我还没原谅你。”
柳如信的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没了锦衣,他这个样子其实很像许多再平凡不过的寻常父亲,会为女儿的一句回话动容地不停落泪。
林晓晓手忙脚乱地拿出方帕,嘴上却不饶人:“哭什么!一个大男人的!”
话是这样说,她其实也红了眼眶。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很矛盾,倘若真的不愿意和柳如信有半分纠葛,她就不会在集市听到柳城的风吹草动就慌慌张张地过来,也不会拼死拼活地找钗子,现在更不会提着灯,来给柳如信最后的希望。
林晓晓觉得自己还是像母亲多一点的,谁让她心软呢。
“你最好好好活着,柳西门那么大一个摊子——我管不好,早晚给你弄倒闭,”林晓晓撇嘴,“——我也没说原谅你啊!”
“说到底,我也没什么立场去怪你。”
柳如信几乎压不住声音,他应该想到了自己惨死的爱妻,泣不成声。
一滴水落在了林晓晓的手背,她飞快地眨了眨眼,看向一旁,把钗子递给他:“你的东西。”
柳如信颤颤巍巍地接过那东西。
林晓晓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她只是心里有那么,那么一点点的难受。
但她把灯留给柳如信了。
*
宋修竹终于被他的丞相爹抓回去了。
越满舒了一口气,和上座的宋修竹对上视线,赶紧喝了下自己杯里的桃花酿,缓解尴尬。
这场践行宴是来恭送宋小公子明日回皇城的。谢知庸和于谣本身就和宋修竹不熟,两人前几日刚好去临西把去鸿城的事宜安排,顺便探查敌情,于是这场宾欢客不喜的宴算来算去只有越满,唐朝然,林晓晓以及李十四参与。
越满已经把话和宋修竹说得很清楚了,但还是难免见到他的尴尬,两人一晚上没说几句话。
唐朝然喝得半醉,飘飘然地和同样是醉鬼的林晓晓吵架。
越满细听了下,
好嘛,这鸡同鸭讲的两个人。
宋修竹拿酒敬她,借机,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越小姐真不回皇城?”
越满干巴巴地把酒咽下:“不了不了,我还要去做大事。”
于是二人又不说话了。
好尴尬啊,
越满想着,又喝了杯酒,打发时间。
林晓晓一拍桌子,拿起酒杯:“我出息了,我当门主了,我一定能发大财。”
这三者并没有逻辑关系,越满头大。林晓晓看到李十四给她鼓掌,规划得更加有鼻子有眼了。
越满更加头大,惹不起酒鬼师姐,顺着她和她干杯。
顺理成章的,席上最后一个清醒的人也醉了。
宋修竹拿手在越满面前晃荡,越满冲他白眼:“比二干什么?”
宋修竹:……
他叹口气:“我送你回客栈。”
说到这越满就精神了,她直起身子:“为什么是你?”
宋修竹:???
越满更加委屈,耷拉着脑袋,怏怏不乐:“我谢师兄呢?谢知庸不送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