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兄今天黑化了么(114)
“不止如此。”越满忽然抬起眼,神色很冷地看过去:“鸿城绑架我的,也是夫子吧。”
“从何说起。”关弦颔首,没否认。
“这个我倒是猜的,”越满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关弦闻言面色一顿,觉得到底还是被她耍了,甩袖出去了。
越满一颗心这才渐渐放下来,她软了腿,坐在凳子上,不得不说,她还是很怕关弦一气之下鱼死网破,宁愿放弃她这个钓饵,也要把她杀了。
窗户传来几声动静,越满稳住心神,走过去,把那只鸽子搂过来,上了竹筒。
关弦隔绝了她和外界的接触,但只是隔了人,她估计没能想到,还有一只白鸽。
其实越满也没想到,昨晚深夜,这只白鸽忽然出现,越满还以为和她先前的是同一只,翻来覆去检查几次,才发现不对劲。
“白鸽可飞去明净宗。”纸条上写着。
越满疑窦丛生,那个笔友既然知道自己此时陷入险境,又这样说,想来是打算帮自己的,只是,越满碰了碰那个竹筒,他的身份目的更扑朔迷离了。
垂眼,不去想这些,越满草草得将这里大概的天气,植被描述下,就将白鸽放飞,心中暗暗期盼万事顺利。
*
一连好几日,都不见有半分动静,越满等得心焦,关弦也坐不住了。她把越满关起来,本意只是让越满写信,叫来谢知庸,越满不愿意,拖着好几天没了动静。
她目光沉沉,她说:“我不是非要你这颗棋子的。”
“鸿城那次,你估计也发现了,我不一般。”越满心里打鼓,却还是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有底气,她说。
“那又怎么样。”关弦拨了一下琴弦,铮鸣之声传来,越满定在原地,心里嘀咕,总算知道她为什么十指带茧了。
“你愿意救孟神医一命,为什么又要利用谢知庸?”四肢不能动,只能够说话,越满顽强地开口。
关弦认真地想了想,似乎是在思考这事值不值得说。
“云乘要借他打开凝光匣以求飞升,我其实和他差不多。”关弦拨了下琴弦,越满骨头松开,总算能动了。
她揉揉胳膊,听到关弦发出几声冷笑,她继续:“只是我不想要飞升,也不羡慕长生不老,云乘实在蠢才,这么多年,连凝光匣究竟用来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她忽然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微不可查,她说:“凝光匣,据说,能回溯时空。”
越满心中惊骇,只能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
“你也用过的,回去了,不是吗?”她弯了嘴角,问。
“那只是梦境!灵魂状罢了,人根本回不到过去!”越满厉声,想要止住她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只是因为是你。”关弦见她激烈,反而异常平静:“我原也不打算用谢知庸的性命的,但我抓了许多人,也抓了你,你看,实际上,只有凝光匣至亲之人的血脉才能真正用上,不是吗?”
越满后脊生凉,寒意顺着每一寸骨头,蔓延到了全身,她听见自己的抖着声音:“那那些人呢?”
“……死了。”关弦看着他,语气平静。
越满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但你没死。”关弦抬眸:“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死?你不是越满。”
“我是越满。”越满碰了下自己的手心,果然触碰到了一片凉凉的粘腻,她低下眼,在心里接了后半句。
只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越满。
“那谢知庸也会死。”越满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好像一滩死水,只是在复述这个事实。
“我没办法。”关弦看到她眼里的死气沉沉:“你想陪着他,我又何尝不想陪着我想陪的人?”
越满移开眼,不想和她继续说下去了。
她僵硬地活动了手指头,上午的天气明明还好端端的,下午这会,她感受到了无边的寒凉。
“信我不会写的。”她语气坚决:“你大可杀了我。”
如果她死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回到现实。
那个空荡荡的、没有谢知庸的现实。
前面半程,越满一直很想回家,她觉得现实里温暖的阳光、林立的高楼,会让有种她安安静静地窝在舒适区的感觉。可是后面才发现。
不一样的,
其实只要谢知庸安安静静地待在她身侧,就是她最安全的一片舒适区了。
如果是最好的结果。
在修仙界死了也许是能做鬼的。
越满想,她可以做半辈子的鬼,可以花很多很多年的时间去找到谢知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