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师祖养死了(22)
应萝也捉摸不透,她想起一事,靠近沈浅耳边,悄声说道:“她自己的伤也不知道好了没……”
“她通过了幻象,这药,应当是奖励。”沈浅猜测,“伤不重,涂了药几日就能好了。”
想起谢姮那一手的伤,沈浅暗暗又骂了一通谢缙,才坐下来等候夫子进学堂。
今日夫子到时,周仪还未到。
应萝见外院无人影,嘀咕道:“周仪不来了,还是迟到了?”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应该要修养一段时间了。”沈浅瞥了一眼周仪空空荡荡的座位,面无表情地说道。
“也是。不知周家作何反应,是否要来灵溪峰讨个说法。”应萝隐隐有些忧心,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完好的掌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沈浅丝毫不惧,她指尖摩挲着书籍的扉页,手腕内侧撑着脸颊,漫不经心道:“周仪因那块尖石受伤,而尖石是他自己削尖的,根本赖不了别人。无论此事如何追究,他自己都是罪魁祸首。
他要是说他自己不小心,这事可能就过去了,要是说我害他,那他还得道出个前因后果,变成欺瞒夫子、欺侮同门之人。
他只是伤了手,又不是伤了脑子,不至于那般傻吧。”
“小浅言之有理。”应萝道,如此说来,她可以放心了。
只是……沈浅眸中忽暗,明面上周仪不敢造次,暗地里肯定会甩些小花样。
日后得小心些。
与她想法相同的,还有周仪以及周仪的父母,他们虽不敢声张,但儿子受了如此重伤,绝不肯善罢甘休。
周仪归家后因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周母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在屋子里不停地走动,紧紧攥着双手,焦灼不安。
“你歇一歇吧。”周父周纬心力交瘁地劝道。
“我儿何时受过这种苦,你让我如何能稳坐?”周母张灵哽咽道,她面上两行泪痕未干,又气又忧。
闻言周纬眉头皱的更深,喊道:“周嘉!”
一中年男子应声而来,跪倒在地:“家主有何吩咐?”
“还未查到事情原委吗?”周纬目露凶光,杀意渐浓,若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也不用留在周府了。
周嘉头颅低得更低,身影和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回道:“已查到几件事,只是不知是否同大公子受伤有关。”
周纬面色缓和了些许,“说来听听。”
“大公子前日在史籍幻象中同二公子打赌……”周嘉将周敦割发之事细细道来,末了加上一句,“只是昨日大公子受伤时,二公子已回府,似乎与二公子无关……”
“竟有这事!怪不得仪儿的头发怪异,原来是假的。”周母顿感痛心,愈加怜惜儿子了,“不消说,定是周敦做的,我们两家素来不合,从前就有小打小闹,不成想今日做得如此过分!”
周母一口认定是周敦,周父沉思片刻,面色凝重道:“若是周敦做的,他定要亲眼见着仪儿受伤才走,又怎会早早回府呢?”
“若不是他,还有谁会对仪儿有如此恨意?”周母不解。
周父一时也无头绪,心中只有一样是确定无疑的:“不管是谁,定要找出来,百倍奉还!”
话音刚落,里间就传出了一声虚弱的呼唤:“父亲……”
“是仪儿醒了!”周父周母登时惊起,快步向里。
“是沈浅……”周仪气若游丝,讲了他与沈浅的恩恩怨怨。
“这孩子怎的如此胆大包天,无师无父,住在光秃秃的灵溪峰,还敢欺凌到你头上!”周母怒极,面色气得涨红。
“纵然你有错在先,她也不该这般伤你!”周父额头遍布黑线,手背青筋暴起。
一个出身微末的普通弟子,竟视周家于无物,这是何等的目中无人,真当周家是好欺负的吗!
“求……父亲,母亲,为我做主。”周仪艰难地说道。
“儿,你安心养伤,别的就交给我们。”周母心中已有盘算,她软声细语地哄着儿子,同时唤医修上前医治,自己则拉着丈夫出了外间。
周母已起了杀心,目眦尽裂,恨恨道:“我定不会让她好过。”
“莫在宗门内动手,容易给人留下把柄。”周父提醒。
毕竟自己儿子罪名也不小,闹大了若被别人得知,始终是有损名声,最好是悄悄解决。
周母冷静了几分,她思索道:“过几日是休沐之日,她们若下山,定有去无回。”
五日后。
沈浅和应萝哼着小曲儿下山,一路上蹦蹦跳跳,欢喜溢于言表。
“喵。”沈浅肩头的小猫被颠得烦了,让她好好走路。
“好嘞。”沈浅心情好,咧嘴笑着答应,脚步放慢,稳稳当当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