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父皇真的病重，我们肯定得回去啊。”

楚琰睨着她，眼眶有些泛红，“这封信从京城送过来，少说也要三五天的时间，如果父皇如信中所说病的很重，那应该就是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程度。”

是的，他这个推理很对。

若是楚渊只是偶染风寒之类的小毛病，楚玧压根就不会特意写信十万火急地请他们回京。

只有御医们对楚渊的病情毫无办法了，楚玧才会想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宋佳人回京救急。

宋佳人咬唇沉默了良久才再次出声，“王爷，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千万不要生气。”

楚琰点头，“你我是夫妻，你有什么话在我面前但说无妨。”

宋佳人在心底斟酌了下字词，“若是父皇已经病到药石无医的地步，就算我赶回去，恐怕也没办法医好他。万一……”

她说到这里，抬眼又觑了下楚琰的神色，才接着道，“我是说万一父皇熬不住，有什么三长两短，大家会不会怪罪我？”

她的问话一说完，楚琰就沉默了。

宋佳人心下微微一个咯噔，完了，她果然还是惹王爷生气了。

毕竟，楚渊是他敬重的父亲，自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任谁听了都会不爽。

“王爷，我只是说了最坏的可能，你别往心里去。”

谁知宋佳人的话刚说完，楚琰就点头道，“本王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正在考虑要不要启程回京。”

“啊？”

宋佳人没有想到他在纠结的居然是这件事，惊讶地把眼睛都瞪圆了，“我们还可以不回去吗？”

楚渊是云苍皇帝，是一国之君，他的身体是否安康不仅是他个人的问题，更关系到整个云苍的安定与和平。

他们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楚渊病重，还不回去，那就是不忠不孝。

楚渊没事也就罢了，一旦他没挺过去，不忠不孝的罪名压到楚琰和宋佳人身上，他们将会成为整个云苍的罪人。

楚琰大手一抬，安抚地摸上宋佳人的发顶，“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楚渊毕竟是楚琰的父亲，如果他们不回去，那真是太不孝了。

可是，在这种节骨眼上，楚琰很担心他们回去后，万一宋佳人没能救回楚渊的命，到时候某些有心之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到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势必会受到牵连。

若是再往严重一点猜，没准楚琰这个王爷都坐不安稳。

说实话，自从有了宋佳人之后，楚琰对权势已经没有了那种强烈的野心和渴望。

他只想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他做不做王爷，都没有关系。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如果坐不稳瑞王的位置，他们一家四口就不可能有安稳日子过。

所以，为了保全他的家庭，楚渊最好有两种结果。

一是，他们回去前，楚渊的病就突然痊愈。

二是，他们直接回去奔丧。

一旦出现第三种情况，所有事都会变得棘手，所有人际关系也会变得敏感复杂。

楚琰身为儿子，身为丈夫，身为父亲，被夹在中间实在太难受了。

内心特别煎熬，既矛盾又痛苦。

但是他不得不在父亲与家庭之间做出抉择。

宋佳人从楚琰纠结犹豫的表情，对他的心思也能猜出一二。

“王爷，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找父王商量一下？”

宋佳人刚说完这话，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这种事属于机密，是不是不能跟父王说？”

“没关系，可以说。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听一听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赫连勃跟宋佳人毫无血缘关系，楚渊病重的事确实不能跟他讲，防止他有别的心思，趁机攻打云苍。

不过楚琰很了解赫连勃，他也是个不喜欢战争的国君，不会动这种歪心思。

既然他跟宋佳人内心如此挣扎，不如问一问他的意见。

第904章 宋佳人和儿子是他的第一选择

宋佳人微微一愣，“现在这种情况，我的想法重要吗？”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不傻，自然也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若是回去后，她能把楚渊救活，那么一切都好说。

可如果救不活，没准她就会变成众人口中害死楚渊的罪人。

这个决定关系到的不仅仅是她个人，还有她身后的瑞王府。

也许能让她成为第一功臣，也许能让整个瑞王府都陪她万劫不复。

楚琰见宋佳人迟迟没有回话，伸手握上她的手，“佳人，你是想立刻回云苍，还是再等一等？”

“我……”

宋佳人脑子很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做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