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308)

作者:映在月光里

乔氏干巴巴劝道:“大郎孝顺着呢,你就别气了。”

严善哭道:“他真孝顺,就该好?生读书,别成日去琢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绣花织布。也是在你面前我能提一提,在其他人?面前,我真是连头都抬不起来。哪有?男儿去学?娘子们的手艺,玩物丧志,他连玩物丧志都算不上!”

说到这里,严善更伤心了,趴在炕上哭得伤心欲绝。

乔氏哎哟一声,忙侧身坐在炕上,安抚道:“以?前妇人?哪能上朝当官做事,如今北地?的衙门,朝堂中,多的是妇人?。大郎做些女工,也不算离奇。说不定,以?后他能成为天?底下最好?的绣郎,你何苦为此大动干戈,不值当。”

严善本已?经渐渐停止了哭泣,听到“绣郎”,一下又悲从中来,哭得更大声了。

乔氏讪讪,见越劝严善哭得越厉害,为难了半晌,干脆拉下脸道:“你可别哭了,二十一娘在呢,若被?她知晓,叫你去问话,你该如何回答?”

严善哭声戛然而止,缓缓坐起身,抬起手抹泪,抽噎着道:“此事万万不能被?二十一娘知晓,乔娘子,劳烦你也别说出去,着实是没脸啊!”

乔氏吃了酒,此时也累了,强打精神安慰了严善几句,回了屋洗漱歇息。

赵寰当然对宫内发?生的事了若指掌,人?与人?相处,哪能没口角争吵。平时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她就没有?管过。

冬至这般大的节日,严善能将她的心头肉叫去训斥,肯定事情?不小?。回忆起以?前严善对赵一郎的期许,她平时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就这会?有?空。也不顾过不过节了,将他们都一并叫了来。

严善见到周男儿前来请,心即刻提到了嗓子眼。她的眼睛还红肿着,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试探着问道:“周娘子,都这么晚了,二十一娘怎地?还没歇息?”

周男儿的话向来讲得密不透风,客客气气道:“我只管前来传话,其他的一概不知。”

严善没法,忐忑不安到了前殿。刚进了院门,看到赵一郎随着许春信也走了过来,脸色一下就变了,慌乱得几乎发?抖。

廊檐下的灯笼,随着寒风微晃。灯光摇曳,严善被?晃得阵阵晕眩,焦灼不安看着赵一郎。殿内赵寰在,此时又不敢轻举妄动,

赵一郎挪到门前,双手紧紧拢着严善先前让仆妇送去的大氅,掀起眼皮向上,飞快瞄了她一眼,眼珠随之咕噜,像是翻了个大白眼。

手忽地?松开大氅,赵一郎拱手见完礼,再忽地?收回手,抓住大氅拢紧。将自己紧得严实了,侧身让开,等?候严善先进屋。

周男儿打开了门帘,严善屏住呼吸,抬腿迈过了门槛。刚走了两步,身后咚地?一声,她惊了一跳,刚准备回头看,就被?大力撞得挥舞着双臂往前扑腾。

赵寰坐在塌几上,看着摔进门槛的赵一郎,被?撞到在地?的严善,无奈撑住了额头。

周男儿许春信她们也吃了一惊,急忙上前将母子俩搀扶起来,关心问道:“可有?摔到了哪里?”

所幸冬天?穿得厚,两人?只是受了惊。不过这一惊,倒把先前的紧张驱散了不少。

严善领着赵一郎上前见礼,赵寰道:“大郎先去旁边屋子玩一会?,我与你阿娘说几句话,过会?再来叫你。”

赵一郎张着嘴,一脸茫然被?周男儿领走了。许春信上了茶,退了出去。

严善又开始局促不安起来,扭捏着坐了,心绪不宁问道:“二十一娘,你唤我何事?”

赵寰开门见山问道:“听说嫂嫂先前在哭?”

严善如何都不肯供出赵一郎,又不敢撒谎,嗫嚅着道:“我就是多吃了几盅酒,没事,没事.....”

赵寰打断了她,道:“嫂嫂,我忙得很,没空与你兜圈子。叫你来,也是想直接问清就里,哪怕你不说,我随便一问便能得知。”

严善一慌,忙将赵大郎的事情?说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盼着他能读书上进。他成日学?这些东西,要是传了出去,连着你也跟着没了脸。”

赵寰蹙眉,念着赵一郎就是严善的命,她唔了声,道:“年后北地?要举行第一次春闱,待明经科之后,还要举行其他科的考试。不拘于?只考四书五经,亦不分男女。好?比骑射,医,农,木工,重学?,也包括绣花织布。只要擅长者,皆可以?录名参考。”

严善平时不大关注朝堂上的事情?,只知道要举行春闱与其他考试。具体考哪些,她倒不甚清楚。

赵寰突然提到了科考,严善楞在那里,没能领会?她话里的意思。

赵寰道:“燕京,乃至各州府的衙门,并非只有?明经科出身的进士,能出仕为官。考中其他科目的,照样能到衙门当差。大郎的喜好?是正经差使?,并不会?丢任何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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