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总在逼我开花(31)
柯氦一言不发地将花盆和营养土准备好,对照着自己找好的资料将蔷薇花茎扦插好。
才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卧房的窗台上。
随后他拿起美工刀,稍微抬起手,面无表情地割下去。
滴答——滴答——
猩红的液体瞬间没入黑色的营养土消失不见。
柯氦小时候开始,只要敢从他手里夺走任何东西的人,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没人敢招惹他了。
某一天有人发现了他阴暗的秘密,那人告诉他,做事不能锋芒毕露,钢过必折。
柯氦觉得他说得很对。
所以后来他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敛尽刀锋,变成所有人眼底温驯的大人。
可这一次,他不准备当一个温顺的人了。
柯氦面无表情地缠好纱布,关门出去。
在见到柯氦过后的那天晚上,文蔷终于没有再听见滴水声了。
但是她却感觉自己的身上似乎压着什么东西,沉重的,带着泥土湿腥气息的。
她几乎快要窒息。
于是她拼了命地想要从那些湿腥的东西下面钻出来。
可直到天色大亮,她都没能挣脱那股窒息感。
她坐在床上,撩起被汗水沾湿的刘海,发现自己的头似乎更沉了。
陈阿婆几乎是把文蔷扭送去医院的。
检查过后,高烧39度,文蔷这回只能乖乖地吊着点滴。
陈阿婆让明仔去买了糖,道:“喏,吃个糖就不苦了。”
被药水苦得脸色都扭曲了文蔷接过棒棒糖。
正好输液大厅那边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笑眯眯地和病患小孩说着什么。
陈阿婆疑惑:“小文在看什么?”
问完她顺着文蔷盯着的地方看去,她的眼神不太好,远远看了一眼就高兴道:“那不是小柯吗?”
文蔷摇摇头,道:“不是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是上次从她的手里买走雪山玫瑰的那个男人。
陈阿婆仔细打量了好几眼,才带着些不确定地说:“这个医生不会是小柯的兄弟吧?长得这么像。”
文蔷又看过去。
之前她只觉得这人和柯氦之间的哪一些相似,或许只是俊美之人的眉眼大多相似。
可陈阿婆这样一说,文蔷也不太确定了。
或许是因为她们的眼神太过不加掩饰了,穿着白大褂的俊美医生若有所感地看了过来。
文蔷正觉得尴尬。
对方就笑着走了过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巷口花店的老板娘吧?你好,我是新搬过来的,叫姜怀。”医生朝着文蔷伸出手。
文蔷还没动。
旁边就有小护士喊道:“姜医生,这里有病人呢。”
姜怀笑了笑,“来了。”
他收回手,对文蔷道:“那么,再见。”
他就这样过来了,又离开了。
像是根本不在乎文蔷叫什么,也不在乎文蔷有没有和他握手。
他像是文蔷高中时代见到过的那些草草完成了任务的不良少年,听到下课铃声就跟着同伴们跑去打球了。
文蔷心想,又一个怪人。
这点滴吊到了临近中午,下午的时间陈阿婆坚决不让文蔷守店了。
倒是自己带着明仔坐在文蔷的花店里。
文蔷又梦到自己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她想要醒过来,身体却沉重得不听使唤。
为了不窒息,她只能拼尽了全力地往上钻。
终于,她看到了细微的光明——
文蔷睁开眼,夕阳已经落到了窗户最下面。
肚子里传来交响曲,正好明仔的声音从一楼传过来:“蔷姐姐起床吃饭啦!”
“来了。”文蔷应了一声,嗓音已经不再和白天那样沙哑了。
她吸了吸鼻子从床上起来。
能自由自在走动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相较之下,无论是之前当花被困在花瓶里,还是现在晚上梦到的被什么东西掩埋的感觉,实在都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文蔷正伸着懒腰从侧门往陈阿婆家里走的时候,柯氦的自行车正好从花店前面骑过。
柯氦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扦插的蔷薇花茎。
意料之内的一动不动。
柯氦没有失望,只是滴过了浅蓝色的营养液才转身出去。
正在此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柯氦将矿泉水喝完了,才接通电话。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他妈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电话那边的男人颇有些气急败坏。
柯氦面无表情地将手里捏瘪了的矿泉水瓶抛进垃圾桶,缓声道:“上回的那个酒吧,七点钟。”
说罢,他挂断电话。
柯氦提前了十分钟到,没想到对方居然比他更早。
足以见得对方这几天估计过得十分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