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番外(166)
然后将此前被窦家人挤掉的校尉们重新回两军。
这些人当中有从前被窦家指派过去的,也有被耿戎指派过去的,但是无论从前出身何处,经此一事,只怕都对耿戎感恩戴德,却又要对窦氏恨之入骨了。
窦敬岂不知南北两军之于他有多要紧?
没了手里边的军权,他也好,窦家也好,马上就是砧板上的肥肉了!
现下耿戎一言不发,便对着窦家痛下杀手,窦敬岂能视若无睹?
马上以大将军令阻拦了耿戎的命令——这才是本朝最高军事长官,你一个卫将军,很了不起吗?!
耿戎不从,拒绝受命。
把官司打到了廷尉那儿。
当代廷尉不是别人,正是窦敬的女婿张珣。
就他个人的意向而言,当然是倾向于自家岳父的。
然而耿戎又岂是易与之辈?
他将自己当年被册封为卫将军的圣旨内容复制一份,并窦敬违规操作南北两军校尉入职的原委一起递到了廷尉官署,进门之后二话不说,先拔刀将桌案斩去一角,厉声道:“高祖皇帝立法,与天下共!廷尉更是天下刑吏仰望所在,我知你乃是窦敬之婿,却愿意相信你身为九卿之一的操守,必然会秉公判处!如若你敢歪曲事实,扭曲判决——耿某人认得你,耿某人的刀却不认得你!”
说完,扬长而去。
张珣:“……”
啊这。
不讲武德啊你这个小垃圾!
他心下恼火,却也不敢真的拿自己的人头去做赌注,耿戎当年敢起兵反帝,现在难道就不敢杀他一个区区九卿了吗?
可若是秉公处置,则窦敬必输无疑,他毕竟是窦敬的女婿,窦家派系的人……
张珣迟疑再三,还是将这案子报到了天子的案头。
朱元璋伸个懒腰,看都没看廷尉呈上来的文书,就开始在朝堂上发飙:“九卿之首的太常何在?!”
论序列,太常还在廷尉前边。
本来他还在吃瓜,一边吃一边想可真是一出好戏啊,就是得小心点,别管是谁输了,都别溅我一身血!
哪成想自己就被点出来了。
出列行礼之后,太常便听天子在御座之上发问:“太常掌宗庙礼仪,能否告诉朕,廷尉职责所在?!”
他打个激灵,不假思索道:“修订律法,明察断案!”
朱元璋觑着底下满面菜色的廷尉张珣,冷笑一声:“尔身为九卿,便该忠君报国,恪尽职守,你把朝堂当成什么,你的廷尉衙门吗?你又把朕当成什么,你手下断案的小吏?!”
张珣听得不好,马上跪地请罪,太常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心说:“哦草,没想到溅我身上的是你的血啊!”
朱元璋压根不提耿戎跟窦敬的争端,二话不说先把张珣给撸了,叫他回家种地瓜,紧接着也不给那二人开口打官司的机会,马上开始商议由孰人接掌廷尉。
又一个空置出来的九卿之位哇!
陛下你要是说这个,那我们可就精神了啊!
朝堂上的局面,正如当初争夺少府令之位。
最后被选上来的,是一个闻名关内的能臣,名叫庞英。
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或许还可以说是巧合,但第二次呢?
必然是有人蓄意为之!
既然如此,那这个人又会是谁?
窦敬心头陡然浮现出一层阴翳。
扭头去看耿戎与潘晦。
二人俱是一张木板似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窦敬鬼使神差的抬起头去看天子。
这一看,他就怔住了。
因为天子也正在看他。
天子的手收在袖子里,这是一个容易叫人缩肩弓腰的姿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天子做起来,却显得闲适从容。
窦敬忽然察觉到,天子变了。
他好像有什么地方,跟之前不一样了。
一个可怖的想法在他心头浮现,像是海啸发生之前海平面上升起的巨幕,当他看见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窦敬悚然之间,想起来公冶先生告诉他的那句话。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这是天子的象征!
群臣惊呼。
燕王、窦大将军脸色苍白,就跟凭空被人绊了一下似的狼狈倒地。
有人近前去扶,窦敬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来,目光却也仍旧紧盯着朱元璋,而朱元璋仍旧坐在原地,却也仍旧好整以暇的看着窦敬。
这世间总要有人死,既然如此,死的人为什么不能是你窦大将军呢?
朱元璋向他笑了笑,问空间里边的老伙计们:“我笑的还算亲切的,是吧?”
窦敬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空间里边,李元达慢腾腾道:“老朱,你不能定义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