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嗑到后脑勺，一阵天旋地转，恍恍惚惚听到裴虞的话，糊里糊涂，“什么没了？你他妈在说什么？”

紧急赶来的老师推开围观的学生，就见两个学生躺倒在地，一个弯腰剧烈地喘气。三人的脸上血迹斑斑，鼻青脸肿。

老师紧急叫了几个学生扶着他们带去了办公室，留下一群学生窃窃私语。

“那人是不是一年级的啊？”

“秦昭，一年级里小有名气，和裴虞、谭林碧一起上新闻的那个。”

“哦，认识的啊。不过，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不知道，乱七八糟的，是不是被雷疯了？”

“鬼知道……什么娶了，什么背叛的，胡言乱语的，精神是不是出问题了？”

……

被几个老师一通教育，三人猪头一样地出了办公室。打完架，火气都卸了，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经过楼梯，秦昭没下去一年级教室，而是跟着裴虞和谭林碧往三年级教室走去，两人齐齐回头看他。

裴虞说：“别去了。”

秦昭越过他，“关你屁事。”

谭林碧说：“她不在。”

秦昭回头，“真病了？那我去荣家。”

“你他妈傻x吗！”谭林碧喝了一声，“她不在！不在教室里，不在荣家……这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荣景宁！”

秦昭呆怔住，眼睛越睁越大，“你在……胡说什么？”

谭林碧没有胡说，荣景宁确实消失了。

他醒来的第一天，就联系荣景宁，电话显示他拨打的手机号码是空号。

他不管不顾地去了荣家，管家见到他很惊奇。听说他找荣景宁，管家复问是不是找景颜小姐。

“景宁，我要找的是荣景宁，不是荣景颜。”

管家和佣人面面相觑，“谭少爷，只有景颜小姐，没有景宁。”

“让开！”

谭林碧推开管家，直奔楼梯熟门熟路上了二楼，推开荣景宁房间的门，眼前只是一些箱柜家具，像个库房。

谭林碧怔住，管家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谭少爷，这里是荣家，你太无礼了！”

谭林碧不理会，怔怔问：“这不是……荣景宁的房间吗？她的房间在哪里？”

“这是杂物间，没有荣景宁……谭少爷，你生病了，我派人送您回去。”

“不可能，不可能……”管家上前拉谭林碧，谭林碧挣扎不从，大声喊着：“荣景宁！荣景宁你出来！不对，荣景临，荣景临！”

“谭少爷！”

管家怒气更盛，强拉谭林碧下楼。楼梯处，荣景亦正站在那儿，管家上去说：“小少爷，您还病着，怎么不休息？”

“你先下去。”荣景亦声音发虚。

“小少爷？”

“下去。”荣景亦此时不过十四岁，个子虽然很高，但身形单薄，还是个少年模样。

管家看了看两人，下去了，留下两人对峙。

谭林碧殷切地问：“荣景宁呢？你姐呢？”

“没有荣景宁，没有我姐。”荣景亦的声音冰凉如水，“荣家只有三个孩子，荣景临、荣景颜、还有我，从来没有荣景宁……这里，没有荣景宁。”

谭林碧当时的反应一如秦昭此刻，不知所措。

--------------------

第27章

这个时空没有荣景宁。

秦昭花了很长时间，不得不相信荣景宁真的不存在于这个时空。

学校里没有，周边也没有，他的生活从未有荣景宁出现过。秦昭甚至不计前嫌，去问裴虞，问谭林碧，都没有。

荣家只有三个孩子，没有荣景宁。荣景颜是学校里最明亮的一朵花，从未有一个安静从容的荣景宁和她争奇斗艳。

高三年级的学霸一直都是裴虞，也没有荣景宁和他你追我赶。

“如果妈妈没把我送到荣家，一切会不会不一样？”——这是那个时空里荣景宁最后说的一句话。

秦昭想，她的话应验了。

一切都不一样了，是荣景宁妈妈的选择造就了这个不一样的时空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选择下的荣景宁，在哪里？

秦昭很想荣景宁，他把自己这种无比的思念理解为内疚。那个时空里，荣景宁虽然对他有恩，但是她害死了父亲，天大的恩也抵不过杀父之仇。

所以对于裴虞说的背叛，他并不觉得有愧。

然而到了如今的时空，父亲健在，母亲也健康。仇恨不复存在，恩惠却很难被抹平，秦昭才如此急不可耐地要找到荣景宁。

“想什么呢？”秦妈叫他。

“没什么。”

秦妈塞给他筷子，“快吃饭，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还拨了一个鸡蛋，塞到秦昭嘴里。

秦昭往嘴里塞着饭，听他妈嘟囔：“哪天还是再去医院看看，你整天走神，还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没准被打雷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