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灵异闻录(294)
李承不敢怠慢立刻往嘴里塞一个,辣到眯眼皱眉,硬着头皮说道:“可以,可以。”
“把这个送到右手第一间,”戎策将一瓶酒放到李承面前,“动作麻利点。”
李承应声去送了,雅间里的两个客人醉醺醺地搂着三五姑娘,看也不看就让他放下。李承便傻乎乎将酒放下了,一回头撞上戎策,吓得一个哆嗦。
戎策关门落锁拔刀一气呵成,虽说不是血刺,但也是千锤百炼造就的好刀,光是横在身前就让人不寒而栗。其中一位客人揉了揉眼睛终于认出来人是谁,踉跄着就跪下大喊饶命。
他本坐在桌子后面,一跪就钻进桌子底下,戎策看不见他只好蹲下去。那人见戎策蹲着,吓得赶忙手脚并用爬出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陛下,陛下您听我解释。”
“工部侍郎,”戎策用刀背戳他肩膀,在抬手戳旁边同样跪着抖如筛糠的人,“还有霖州顾家大少爷在这里密谋什么呢?本来今日有兴趣来看一看京城盛景,但发现了两只老鼠在酒肉里钻来钻去,搜刮民脂民膏,实在是煞眼。”
工部侍郎磕头认错,脑袋都破了皮:“微臣不敢,不敢,这就将私藏拨款如数上缴。”
“上缴干什么,”戎策用刀背敲他脑袋,“年前造出一百二十件攻城火炮,朕要亲自检验。若是有半点差池,让你去秋冬道挖矿!明天开始连降三品,造火炮去。”
这两人谢恩之后连滚带爬跑了,戎策将两块银子放在桌上帮他们结账,顺便安抚安抚被吓坏的姑娘们。等他走后,其中一个妙龄姑娘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说道:“听闻陛下七年未曾选妃立后,也不知是不是有那种问题。”
“哪种问题?”另一个道,“现在没有佐陵卫,但说无妨。我倒是听说,陛下有龙阳之好,五六年前他身边有位太师,常常居于养心殿,害得陛下几次误了早朝。”
“怎么会,他不是膝下有位皇子?听说其母难产而亡,定是陛下心中只有故人,不肯再娶。”
戎策听不见这些议论声,街道上的孩童唱着童谣,小贩叫卖萝卜糕,戎策买了一袋糖炒栗子抱在怀里,推开银修赌坊的门,更是人声鼎沸。他挤到其中一桌前,将仅剩的一块银子压在小方格里,对身边的赌徒抿嘴一笑。
“你事情办好了?”张裕来伸手就要抢他的糖炒栗子,被戎策躲了过去,“看来我爹的药方不错,你这身手越来越灵敏了。照我说,肯定得长命百岁。而且你这个咒枷让那些小鬼躲得远远的,富贵命。”
戎策听得顺耳便将整袋栗子放到他怀里,越过张裕来的肩膀拍拍一旁的少年人:“输多少了?”
“三哥,”叶柏啸瞥一眼骰盅里的骰子,长叹一声,“输了明日的饭钱。你为何让他带我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还不如去买一些名家字画再倒手赚钱。”
“什么叫乌烟瘴气!”张裕来气急败坏,把戎策赢的钱全都揽到自己怀里。戎策也不跟他计较这几两银子,拍了拍叶柏啸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来,留下张裕来继续想办法翻本。
等他们走到人少的地方,戎策才说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位高权重之人,更应该关注这市井街头的一草一木。民心是治国者权力的根本。小六,你觉得这些人,会有钱去买名家字画吗?心底里,他们在这挥霍图的并非是赚钱,而是瞬时的畅快。”
叶柏啸沉思片刻,慢慢点头。他今年二十岁,窜高了不少,戎策必须要抬头才能跟他对视。
回宫路上,戎策问道:“南绎现状如何?”
“老皇帝一息尚存,但实际上是十三王爷统领大局,他虽然规矩本分,但是平庸保守,无论是军队部署还是国库分配都不敢做任何大的变动。保守估计,十年内南绎的军备都会略逊于我们。”
“明晞府呢?”
“余甘子他们正在准备第六次清谈会,时间和地点尚未确定,大约要在年后了。如果十里商贸区能在明年扩增为南北两岸十二州,他们建议就选在宥州雪山,”叶柏啸挠了挠后脑勺,“我也看不懂他们信上说,说等故人。”
戎策轻笑一声,说道:“也好,雪山既是昆仑,是神域。对了,你四姐的孩子取名了没有?这都几个月了,春节要送的银锁还没有刻字。”
“哦哦哦,取了取了,叫孔剑涵,”叶柏啸见戎策皱眉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四姐说下一个就姓叶,下一个。三哥,你放心,给咱们家开枝散叶的任务就包在我身上。”
“才说了两句就没正行,也不知道是随谁,”戎策作势要打他,被叶柏啸弯腰躲过去,“上次给你安排选妃,那么多大家闺秀不看一眼,偏偏有个叫白芨的小姑娘,没有显赫家世,你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