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女文炮灰后(61)
“见过的。”珠桦喉间微动,脑海里全部是在系统空间里看过的古怪视频,她挪动脚步,往侧面绕了绕。
太好了。
珠桦吸了口气,无论从哪个角度望,骆青月都不是视频里的平面纸片人,她拥有厚度,拥有一颦一笑时的真实感。
“十年前的事,姑娘忘却了也是常事,不足为奇。”珠桦坐进梨花木圈椅中,手掌覆盖着冰凉的死物,“所幸我的记性甚佳,万事有我替姑娘记得。”
她当然会记得,前世朝夕相处的点滴,大事小事,都是她的点滴。
珠桦说谎时面不改色,因为她手握系统,晓得自己能够无限次试错,她凝视着骆青月脸上的笑,情不自禁想起那个请求她相救的琴师。
四世的孤身摸索,在黑暗中匍匐渡过独木桥,换作是她,她同样会恨。
珠桦剥开歉意的外壳,剔出名为“倾佩”的内核。“倾佩”一词重量不轻,珠桦却觉得用在此处格外的恰当合适。
“十年之约,具体指什么呢?”骆青月道,“竟忘了亲口许下的诺,抱歉。”
“不,你不必……”珠桦连忙接上话茬,“不必向我道歉,你从未亏欠我什么。十年之约,即十年后相见一年,倒也无甚特殊的事……”
骆青月亲昵拉着珠桦的双手,未有丝毫生疏,仿佛两人早有前缘:“那我便先安排姑娘在府中住下。京城繁华,多住几日再由。”
珠桦点头应允,她的计划只成功了一步,接下来就是阻止骆青月与齐殊见面。她能想到的第一种方法是装病,哭天喊地求骆青月留下来陪陪自己,莫去什么赏花宴。二是把雍王欲娶妻的事告知恶毒女配,坐山观虎斗。
提案二即刻被她否决,重生后,楚瑰意便不是那个“唯余心口尚醒醒”的琴师了。要行此计,势必利用女人间的愱恨心,珠桦抬手狠掐小臂,暗骂自己该死,居然生出如此念头。先不论男主会否因女配的无理取闹便放弃求娶女主的心思,以及女配会否弄错仇视目标,把怒火全洒在女主身上,单论对愱恨心的助长与利用,便万万不可。
第三种方案,即从齐殊入手。此举存在风险,事若成,即能报仇,又能保骆青月余生不受人渣侵扰,若不成,那便仅是一次错误的试验。
*
三月初三,晨露未晞。
珠桦是越国公府的客人,虽非贵客,但要借来一匹马,简简单单。她策马行至雍王府外,眯眼审视这个她曾生活过两个月的居所,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昨日今日,她尽力摆出娴熟的演技,试图让骆青月相信她这个虚假的“十年故人”卧病不起,然而骆青月当时召来郎中一看,她的谎话不攻自破。
骆青月虽未多说什么,但要从她入手阻止女男主初遇,显然不可能了。
“我可以给你奇毒,不过,你要如何投毒呢?”醒醒仍旧是麻雀的外形,叽叽喳喳落在珠桦肩头。
她有千百种形态能够变化,亦能和珠桦建立起心灵沟通,无需时时陪伴左右,然而她甚想亲眼目睹珠桦今日之举。
“在雍王饮食中投毒,若无精心谋划与恰当的时机,难如登天。”珠桦未束发髻,而是用拧成一股的细棉绳束住头发,任发丝垂落在脑后。棉绳内芯,是楚瑰意转交给她的一截琴弦。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在齐殊身上,恐怕行不通……罢。”珠桦懊悔道,“怪我给他的光环太盛,如今只能将光环与负环的恶人一同砸碎了……也怪我,不该为了虐女主就写这么个恶人出来。”
雍王府的马车缓缓从角门使出。
珠桦俯低身子,抱紧马的颈项。尾端锋利的珍珠簪,已在她掌心攥紧,正是前世骆青月为她谋划逃至章州时,赠给她的那一枚。随着前世身死,珍珠簪本该永久被遗落在那个鼓囊囊的包袱中,她软硬兼施、磨破口舌,好不容易才让醒醒同意将此物交给她。
昔年深情厚谊,都凝聚在簪中了。
“所有情况下,我们都不鼓励宿主用有可能自毁的方式去复仇。”醒醒语重心长,没有与她绑定的路人听见只不过是麻雀的喧闹,“请你多爱惜自身,何况你今生还未见过瑰意。”
“先令齐殊无法赴宴再论后续。”珠桦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麻烦你努努力,保护我不会摔死。”
深紫色衣袂出现在王府门口时,珍珠簪陡然扎破马驹的侧颈,血滴颗颗滚落,马儿因痛而仰天嘶鸣,撒开四肢狂奔。珠桦牢记着骆青月传授的骑马要术,双腿夹紧马腹,极力避让行人,口中大叫道:“让开,快让开!”
疯马受惊,王府护卫第一要务便是保护齐殊的安全,纷纷持刀护在主人身前。珠桦演技极佳,她表面吓得瞠目结舌,内心实则目标明确。马蹄掠至眼前时,那些护卫们竟皆慌了心神,胆小的皆散去,胆大忠心的则扑向齐殊竭力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