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女文炮灰后(144)

作者:七句流言

珠桦的笑容中带了些嘲意,她倒不是在嘲讽横野浅薄的忠心,而是在针对陆殊轻易就被背叛。

“现在就去面见太子罢。”珠桦敞开房门,让清澈的光线射进屋里。空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浮沉,她揉揉鼻子,忽然感觉眼睛有些酸涩。

东宫最高处的那把椅子还未晾凉,姜银霜在第一轮审问前便离去,陆容川则怒目圆瞪地坐回椅子上,恨不能把失踪三日的珠桦盯出一个窟窿。

陆殊已被传召进殿,正垂目立在殿中央,泰然自若。他稍微偏过余光,一眼瞥见活生生的珠桦,哦……楚瑰意骗了他。

“有些时日没见到国师大人了,还未恭喜你升职。”他冷静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丝毫不因背叛而表现出半分恼怒羞愤,因为他晓得,太多的情绪波动,反而会置自己于不利的境地。

珠桦作出回忆的模样,笑道:“对啊,臣上次见到殿下,您,还没被陛下禁足。”

这句话犹如利刃,砍破了陆殊强劲的伪装,他的五官之下仿佛爬过蠕虫,极不自然地扭曲着。

陆容川敲了敲桌案,神情严肃:“国师要向孤说明什么情况?快切入正题。”

“太子殿下,雍王收买了臣身边的这位百艺台乐师,意图用鹤顶红毒害臣。”珠桦的语速不紧不慢,且将重音放在“毒害”一词上,似是生怕有人听不清自己的陈述,“您也知道,雍王之所以被陛下禁足,正是因为他持刀杀害臣未遂。”

楚瑰意随之说道:“确有此事。雍王知晓臣与国师都住在康平坊,素日又有来往,便命臣利用国师的信任下手,甚至以家母的性命相要挟。”

语毕,她呈上了半包没用完的鹤顶红:“这包鹤顶红,便是雍王命横野交给臣的。”

两人配合紧密,不给旁人任何插嘴的机会,待到鹤顶红呈至陆容川面前,她的眼里也闪过了一丝痛恨:“雍王,你欲杀害国师早有先例。这包鹤顶红,你做何解释?”

陆殊忿忿道:“她们联合起来诬陷我,太子竟信了吗?”

“臣的命不值钱,没了就没了。”珠桦手持[太子的信任],说话铿锵有力,她声音回荡在殿内,锤在每个人的心上,“可弑君弑母的罪,哪能轻易饶恕!”

话音刚落,横野便接上了话:“启禀太子,小人先前说的话并不属实。真相是,雍王命小人威逼太医辛归帆,去掉陛下药方的关键药材,意图使陛下久病不愈。”

“大胆!”陆容川怒拍桌案,她的火气蹭蹭滋生,平等地落在每个人头上,“事关重大,谁敢信口雌黄!”

陆殊眼中冒出鹰隼般的精光,他立在原地不动,寒声道:“横野,本王幼时你就在重华宫了,我相信你对我的忠心。你必然是受人蛊惑,才会做些虚假的指认。”

横野拂了拂汗岑岑的额角,拱手道:“殿下,正因小人对殿下有忠心,才希望您迷途知返啊。”

“是吗?”陆殊干干笑了两声,掀眸凝视前方高坐的太子,“理由呢?我先前的确一时冲动想致国师于死地,也因此被禁足。但是陛下是养育我多年的母亲,我为何要加害她?”

陆容川厌恶兄长此时的笑容,她忍住掀翻茶水的冲动,下令道:“雍王留下,其余人等都出去。”

*

乾清宫。

宫人来报,东宫的审问已经接近尾声。陆灵从卧榻上起身,惆怅道:“莫非朕真的养了个白眼狼吗?朕自认对他没有哪里不好的。”

瑞芝扣上陆灵衣襟前的纽扣,心凉了半截,毕竟是亲自抚养大的孩子,别说是陆灵本人,就连她的心,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烹煮一般。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灵的神色,温声安慰道:“陛下想开些,陛下的拳拳爱子之心小人都看着呐,这哪里能算陛下的错……”

“朕素日就说你是个嘴笨不会说话的!”陆灵有些好笑地瞥了眼瑞芝,并不因此气恼,“事情还会有定论,你便已当作这是雍王的主意了吗?”

瑞芝感到委屈,遂眨巴了两下眼睛:“那小人还是闭嘴罢。小人就算嘴笨,也跟着陛下好多年了,陛下看中的又不是小人这张嘴。”

陆灵爱听真话,嘴笨的人最擅长说真话。何况瑞芝做事妥帖,怀有赤子之心,陆灵待她一向亲厚宽容。

“……他虽然不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但十几年过去,已经没有分别。”陆灵瞳孔里的光彩正一点一滴地被寻回,但底色依旧是晦暗的灰,“不过,若他的温顺恭敬全是泡影,朕不妨……戳破这些五彩缤纷的泡沫。”

“戳破之后又如何呢?陛下心里的坎哪能轻易迈过去?”

陆灵叹气道:“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你不必担心。朕迟早……会迈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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