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决定抛夫弃子(28)
她安抚好檀娘,这才对着玉儿和如儿叹出一口气,“你们再不起来,我便不帮了。”
“郎君不帮,我们就不起来了……等等,郎君刚说什么?”玉儿慌乱中觉得自己听错了,仔细回味,才意识到这初次见面的郎君说的是要帮她。
她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拽起了还一脸懵的如儿。那身玉红色的绣梅薄衫沾了不少尘土,却也来不及掸。她冲宋景福身,嘴里着急说道:“玉儿在这儿谢郎君救命之恩,来世做牛做马,给郎君报恩。”
她话刚落下,宋景抬起手臂,“这倒不用,但有一事,得问清楚。你们娘子得到的是什么证据,现在何处?”
玉儿语噎,手来回揪着袖,眼神躲闪,不知如何作答。许久这才挤出一句,“这和救我家大娘子有关系吗?”
关系大着。
要是刘玉梅手头上还有张之和留下的证据,那后者便会投鼠忌器,至少暂时不会伤了人性命。但要是证据已被销毁,那刘玉梅怕是危在旦夕。
她看向玉儿,解释其中关系。
玉儿不自觉瞄了眼如儿,很快又拾起勇气,“是账本,老爷和贼寇来往的钱财支出都在上头。我们大娘子聪慧,将东西藏在老爷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既是这样,那就有的救。
宋景起身,嘱咐两人在这儿不要乱走。
“你们来这,有人知道吗?”在关上门前,宋景忽然问道。
玉儿点头,“是黄嬷嬷放我们出来的,她是大娘子的乳娘。当时娘子中毒后便是她先发现的,还叫我们不要说出去。”
宋景颔首,她转身,衣袍翻转,掀走了台阶上奋力向上爬的蝼蚁。远处乌云翻滚,山雨要来。
青山县,要变天了。
*
“你这蠢婆子,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人放跑。”张之和啐了口唾沫,死死盯着地上躺着的妇人。她被笞打五十鞭子,早已进气少出气多。但他胸中那口恶气怎么也出不去,刘玉梅如此,手底下的人也是如此。
她们这些妇道人家,读了些子书,就满口道义百姓。什么当官要为民,要两袖清风,做清官,史册留名。
他若不图钱,不为利。张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吃什么,用什么。
现在好了,享用了好处,就来指责他的不是。张之和冷哼一声,死死踢在妇人的身上,待她彻底没了喘气,便叫人拖下去直接填了后院的井。
堂中没了人,他疲累地坐在梨花木椅上,双手摊开,头使劲后仰。
刘玉梅快死了。
他心里没有一丝难过,反倒觉得刘玉梅活该。
当初,他想着刘玉梅她爹是吏部侍郎,能帮他一把。谁知道,刘家竟把他丢到这偏远的定青山县。说是五年任期,定会将他接回去。
连自己儿女都舍得丢在外边,他怎么可能信刘侍郎的话。初来那一年,他是千求万求刘玉梅写封信送去雁都,他吃不得苦。
刘玉梅怎么说?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夫君再坚持坚持。”
她明明可以一封信叫岳丈帮帮忙,至少去个好一些的州县。可刘玉梅呢,竟用一些狗屁话来搪塞他。
现在,还想亲手摧毁了这一切,想看他去死。
不可能!
就是死,也是刘玉梅去死。
张之和眉眼之间越发坚定,他想好了,刘玉梅必死无疑。至于那账本,找不到便找不到了,真要被新来的沈知寒寻见,就随手找个替罪羊去。
届时没有人证,就是物证又能证明了他什么。
他打定主意,起身便要去刘玉梅的院子。
玉儿和如儿被放跑了,她们若是惜命,就给他好好的躲起来,别叫他找到。要是不在乎那两条贱命,死了正好去伺候刘玉梅。
他面无表情到了刘玉梅的屋里,那扇门大开着,冷风簌簌地往里面倒灌。
刘玉梅体态丰腴,但卧床不过一日,就整个人瘦瘪下去。她乌黑的头发此时如同枯黄秸秆,暗黄的脸颊上有两颗浑浊的眼珠,她喘着粗气,眼角余光扫到门外的黑影。
她喑哑着嗓子,“黄嬷嬷,是……是你吗?”
无人应答。
她心中忐忑,无故想起黄嬷嬷早前同她说的。
张之和此人心思歹毒,他根本不是真心悔改,甚至自己的毒都是她这枕边人下的。
刘玉梅不想信,她觉得没这可能。
她使劲翻身,待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瞬间褪去血色。
“怎么会是你?”
第十八章
刘玉梅十五嫁给张之和,到如今也有八年。
在雁都独守四年,决意陪他来青山,又是四年。她想着,再有一年,就能回去和孩子团聚。
但现在,刘玉梅望着越发陌生的男人,气急攻心,一口暗血涌上喉头。她不敢信,也不肯信。同床共枕八年的人,竟真的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