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决定抛夫弃子(22)
小花娘在她四岁那年落下悬崖,尸骨无存,只留下父女两人相依为命。好在家中还有良田,种出的菜又水灵又大,从不生虫害,靠着进菜给银月楼,两人倒是不缺吃穿。
陈大甲回来时,正好遇见宋景。
他这几日担心的很,总觉得眼皮在跳。等见着人了,那一颗心总算放下。
张一停下马车,见宋景站稳了,这才调头。他拱手,冲着宋景微微一摇,“宋郎君,那我便先告辞了。”
宋景颔首,目送他离去。
小藏山剿匪,恐非易事,希望此次顺利。
她回头,陈大甲已在其后。他并未询问宋景这几日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而是问了声饿不饿。
听到这一声,宋景肚子如雷般响动。
她这几日精神高度集中,食不下咽,根本没吃多少东西。
陈大甲笑道:“快进屋,叔给你下碗面。你不在,檀娘日日盼着。这会儿你回来,她算是高兴了。”
宋景跟着转身,就在那落了朱漆的大门看见那张憋着泪的小脸。原在马车声响起时,檀娘便听见了,从后院一路小跑到了门前。
听到娘子的声音,她还有些不信。
拉开了一条缝隙,反复确认这才肯定这就是自家娘子回来了。
她如乳燕投怀,直直扑向宋景身子里。小小的头埋在温暖的胸脯里,呜咽的哭着。
这三日里,她没有一夜睡好。
每当闭上眼,都是那些恶匪抓住娘子,满手鲜血的模样。
她害怕娘子出事,又害怕自己轻举妄动害娘子担心。檀娘满脸都是泪,打湿了宋景的衣襟。
“好了,别哭了。”宋景拍了拍檀娘的后脑勺,哭笑不得,“我还没死,这么着急哭丧啊?”
檀娘:?
娘子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
她猛的钻出宋景怀里,湿润的眸子狠狠地瞪起来。看似在生气,其实一点也不凶,惹得宋景有些想笑。
檀娘伸出手堵着娘子的嘴,摇的同拨浪鼓一样。宋景蹭了蹭檀娘的鼻子,帮她擦去眼泪,“好了,快进去吧,我都饿了。”
陈叔顾念两人许久未见,给小花递了个眼色,父女两人识趣地到了厨房给宋景下了锅浇头面。
热腾腾的手擀面,黏糊糊的浇头加上鞭出多余油脂后脆口的肉条,一小段绿油油的青菜。金黄的煎蛋铺在碗口,冒着香喷喷的味道。
檀娘托着桃腮,此时恨不得多看几眼娘子,一点也不想移开目光。才短短三日,娘子就瘦了,脸颊凹进,像没怎么吃过饭。
她眼神催促,让宋景快吃面。
“陈叔,小花,你们也吃。”宋景上前分碗给檀娘,被小丫头摁住。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饿。
用过饭,小花和檀娘乖巧地去收拾碗筷。
陈大甲坐在石桌上,抽了一口水烟,他祖辈是农户,日夜侍弄黄土不假,但不代表自己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宋景离开时急急忙忙,再加上他这几日进县城听到一些流言蜚语。
他佝偻着脊背,脸埋在膝盖下,深深吸了一口烟。白雾飘袅,猛烈的气味让陈大甲喉间一疼,沉闷的咳嗽两声,他这才耷拉两条粗细相当的眉毛,抬眸瞄了眼宋景。
青山县令张之和养匪自重,这事早就人人都知。要宋景当时多去打听,一圈下来也能有分辨,陈大甲属实是没想到宋景兄妹下决定如此快,等他知道他们要定居此处时,宅子都已修缮好。
后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这匪寇一般不会骚扰城中居民,只要安分守己,基本不会有事。
他瞅着面色平静的宋景,想着近些日子从程要那儿听来的事,握在手里的烟杆瞬间变得滚烫无比。
他们说青山县来的新知县和宋景关系亲密,甚至还和边州厢军有关。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他余光一扫,心里打鼓。
小宋郎君长得一表人才,一看就不是普通乡野人。雁都来的,官话还溜,要说和大人物认识,也不是稀奇事。
想起那夜送小宋郎君来的两人,陈大甲模模糊糊记起容貌,猛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后瞪大了双眼。
该不会,该不会那日马车里的那个就是新知县吧?
哎呀!
要真的是他,自己岂不是怠慢了。
陈大甲恍然大悟,盯着宋景,沧桑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嘴唇哆嗦,“小宋郎君,你同老汉说句实话,这些日子你是不是帮着新知县做事?”
宋景一愣,不知陈叔为何这样问。
她想说些什么,张口又不知怎么解释。
如今自己身处漩涡,躲在陈叔这里已是给他带来危险。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安全。
“不能说?”陈叔善解人意,嘿嘿笑了两声,把烟杆往边上挪一挪。他寻思也对,替贵人做事,他们怎么可以多问。“叔也知道你为难,不问就是。这几日县城乱,听说边州厢军赶到了小藏山要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