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决定抛夫弃子(111)
两只手臂空荡荡,王山的情况比麻二说的还要严重。
他仅剩的一条手臂被野兽啃食,在逃跑时,双腿折断。若不是正好摔在猎户的坑洞里,恐怕早死了。
李姜擦了擦额头的汗,心说这人可真倒霉,什么事都撞一起了。
他起身,去检查那双腿。
王山忽然凄厉叫了起来,“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是罗……”
“李姜,”宋景直接打断了王山的话,“他怎么样?”
被吓得一怔一怔的李姜缓了缓,翻了翻那腿,试探的看了眼王山,眼看他一口气出不来,昏死了,这才放心的说道:“这庄子的大夫还算有见识,将他的骨头用板子固定住了。可我刚看了下,骨头是长好了,但有些歪。若想日后还能行走,得打断了重接。”
“而且我看他好像砸了头,有些失心疯了。宋老板,我去写药方,能治但不保好。”他摇摇头,嘟囔着师父要是来了,必定有救。
屋子只剩下宋景,她缓步上前。
王山早已不成人样,眼窝深陷,青黑的脸颊凹进,额头一个血洞,即便被包扎好了,也能瞧见那鲜红的血。
就是这样还不死,真是命大。
第五十八章
雨珠连线, 天井四角下垂着的莲花雨链在莲花缸上, 一注流水倾斜在还未开的芙蕖上,将莲叶打的摇摇晃晃。
裴子路同沈知寒下棋。
黑白两子对峙, 你咬我, 我咬你,寸步不让。
香几上的三脚麒麟香炉里飘出袅袅青烟,裴子路持子欲落, 稍见迟疑, 便听到沈知寒安慰的话, “子路,不着急。”
裴子路瞥了他一眼, 少年着一身绛红,越是艳的颜色在他身上, 越是好看神气。他素来不喜这般亮眼的颜色, 常行走在黑夜,同敌作战, 他晓得低调,不惹眼的模样该是如何。
而沈知寒不同。
他太好看,好看的就是自己是男子,都说不出违心话。
想起阿景极有可能对他生出心思,他只觉得手中的棋子如昨夜的话,灼的手疼。
他落下一子,沈知寒紧跟着。
雨开始飘进屋子,风烈烈作响。
棋盘上的局势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你来我往, 难舍难分。裴子路渐吃力, 天色蒙黑, 他分心去挑了挑灯花,漏出的风刚碰到火苗,就将其吞灭,也是此时,沈知寒杀了他个片甲不留。
“我输了。”
他没有狡辩,也没有喊着要再来一次。
分出了胜负,反倒让他觉得松了口气,抬眸,沈知寒斜着身子,手撑着额头,眼底的青黑和疲惫无法让人忽视。
他昨夜离开后,阿景定也和沈知寒说了些什么。
她终究还是明白了。
想起那些控诉他的话,裴子路心里只觉得乱糟糟,伸手拧了拧紧张的眉心,才对沈知寒说道:“可还要再来一局?”
沈知寒摇摇头,提不起什么兴致。
同是失恋,两人表现不一。
裴子路一夜未眠,早起喝了些酒,还未抒发自己的情感,就被沈知寒找上,下了快三个时辰,终于叫人失去了兴致。他这会儿只觉得轻松,也不计较宋景说的那些。
“其实……”裴子路有心劝劝沈知寒,阿景同他,本就是云泥之别,两人不会有结果的。
沈知寒唉声叹气,抢先开了口,“你是何时发现自己喜欢上男子的?”他换了只手托腮,圆眸含光,盯着裴子路时,险些吓得对面人落了凳子。
谁喜欢男子?
裴子路扶着方桌,上头的棋子被打乱,黑白子交错在一起。沈知寒边整理边问,“别怪阿景,不是他说的。昨夜你们的争吵我也听了些……你也别难为情,我阿姊曾说,喜欢是没有理由的,也不分男女的。”
沈知寒的阿姊,是早已亡故的常清公主。
天子还居东宫时,与当时的太子妃玉纤云与其少年夫妻,恩爱非常。在天子荣登大宝前,玉纤云生下如今的太子沈陵后便难产而死。天子顾念夫妻情谊,册封其为皇后,所生次女为公主。
长子病弱,十六而夭,初生的沈陵便交给沈知寒的亲母,如今的皇后抚养。之后怕被人多嘴,母子间生了嫌隙,皇后便将后出生的沈知寒送去了常清公主府邸。
算起来,阿姊才更像是他的母亲。
只是,小弟去世后,她心力不支,终在三年前郁结而死。
裴子路倒是知道些关于常清公主的事,她年纪最长,却常常忤逆天子,常惹圣怒。在及笄那年,她退婚李将军之子,便搬出宫,住在了偏僻的公主府里。
听闻她曾养了不少面首,却还是郁郁而终。
雁都还传,常清公主至今仍爱李将军之子,寻欢作乐不过是麻痹自己,最后垮了身子,才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