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阳关瞬间震惊到失语，费了好大力才喊出来一句，“什么？”

“张将军当时也惊呆了，直到他看到他娘活生生的被那些江湖人一刀穿胸而死，他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躲进家里存放粮食的地窖中躲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命大还是因为他的爹娘因为身边有三个孩子，那些江湖人以为家里没人了，所以没有搜查过他家，张将军侥幸躲过了一劫，后来他才知道，当时有很多人也在家里躲了起来，但无一例外，都被那些江湖人察觉到，拉出来杀了。”

“……为什么？”阳关半晌才问出来一句。

“张将军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些江湖人想要在甯晖和他的夫人身上夺取什么东西，所以提前来到了他们这个必经之路的城镇蹲守。又为了不泄露消息，那几千来个江湖人，将这座城的几万个普通百姓，屠戮殆尽。”

阳关坐在马上，呆呆地看向前方，周澄澄也是良久才反应过来，拍了一下阳关的背，阳关这才大口地呼吸起来。

“那甯步流又是怎么回事？”

燕禹歌一看自己把阳关吓到了，有些不忍，这种事情果然一般人接受不了，想打住不说了，阳关却抖着手拽了一下燕禹歌的围巾：“继续说。”

“张将军看到的情况是，那个时候的甯晖不知道为什么身负重伤，浑身浴血，他夫人和甯步流身上倒是还好，那些江湖人逼着甯晖将什么东西交出来，甯晖说了句什么，为首的那个江湖人勃然大怒，眼看就要至甯晖于死地，但是突然来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那老者武功很高，挥挥手就将那些江湖人逼退，却只把奄奄一息的甯晖带走了。于是，那些江湖人把目光投向了甯步流和甯夫人。”

凄迷的月色中，狞笑着的壮汉将甯步流提了起来，在徒离忧——就是甯步流的母亲凄厉的喊叫声中划开了甯步流的脖子，还甩动着甯步流的身体，让孩子的鲜血浇了徒离忧一头一脸，那壮汉却还嫌不过分，威胁徒离忧，如果还不把东西交出来，她连甯步流的全尸都得不到。

徒离忧的眼神空洞，木讷地点了点头，壮汉这才将甯步流的尸体甩在徒离忧的面前。徒离忧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原本空灵秀丽的脸庞沾染上鲜血，竟变得有些妖异。她将手腕一翻，一枚闪着金光的蛊虫没入甯步流的身体，那些江湖人惊异地发现甯步流脖子上的伤口正在急速愈合。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的却是徒离忧急速的衰老，口中吐出了大口大口地鲜血，皮肤变的灰败皴裂，最后整个人变成了一种人形的石灰状的东西，晚风一吹，人形随风飘散，沾满鲜血的土地上，只留下一件绣着银色凤凰的裙装。

那些江湖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躺在地上的甯步流眼睛突然睁开，整个眼眶里竟然都是鲜血的颜色，一股强大的仿佛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内力从他身上爆开，狂风大作，御旌城内所有的房子都被平地吹起，更遑论那些江湖人，然而还没等那些江湖人运起轻功，那包裹着他们身体的狂风竟然变成了无数道风刃，在一瞬间将那几千来个江湖人瞬间切成肉末！

“张将军因为躲在他们家地窖里，所以没有被风吹走，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虽然江湖上传言御旌城的百姓都是甯步流杀的，但张威将军一生都致力于为甯步流正名，张将军虽然年龄比不上那些七八十岁的老将，但是他一生战功赫赫，武艺高，人也十分豪爽义气，从冰台军到嘲风军都很受士兵们的爱戴，这也是甯步流在军中名望比在江湖上好的原因之一吧。”

“还有什么原因？”周澄澄有些好奇。

“还有一点就是很巧了，江湖人埋伏甯晖的那一天，前任辽王正好在御旌城附近经过，结果被甯步流恐怖的内力波及了，当场驾崩。当时南唐还没有冰台军，李振艾也只是个年轻的旅帅而已，兵力很弱，原本做好了被辽兵打得落花流水的准备，结果辽兵还没开战呢，开始哭丧了，李振艾抓住机会突袭辽国营盘，把辽人打得哭爹喊娘溃不成军。他能一路高升最后被封国公，这一仗功不可没。后来李振艾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力将御旌城这件事情的影响压了下去，又给甯步流平反，所以御旌城的事情虽然很轰动，但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跟甯步流有关系了。”

“后来李振艾当上了嘲风军的元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元帅有个习惯，在出征前都会拜拜写了甯步流名字的牌子，有的时候还会写张有甯步流的条子藏在身上。然而吊诡的是，李振艾拜完了甯步流之后几乎战无不胜。所以甯步流在军中的威望很高的，超多人拜他，要不是他还活着估计有人会给他塑金身。”燕禹歌喝了口水，“行了，废话不多说，赶紧上马吧，我们还要赶着去救少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