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太子妃(86)
佟容掏出手帕,细心地替姑娘擦掉额头跑出来的汗珠,笑着说:
“姑娘不急,坐下来喝口茶。”
她倒了三杯茶水,连常乐和青粟都有份。
等看见常乐时,佟容轻点头示意。
二人之前都属东宫,但体系不同,二人其实很少见面,常乐是少有的跟在卫大人身边做事的女子。
佟容心底对她是敬佩的。
世道女子艰难,常乐能越过一众人,成为殿下的心腹,甚至卫大人都对其另眼相看,这中间她肯定付出了很多。
姜亦棠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水,她一抬头,就对上三双好奇的眼睛。
她一怔,脸颊又控制不住地红起来,呐呐道:
“你们看什么?”
青粟煞有其事:“姑娘不对劲。”
佟容和常乐对视一眼,她们到底和姑娘不如青粟亲近,没有冒然打趣。
姜亦棠试图狡辩:
“哪、哪有。”
青粟眯了眯眼,忽然问:“姑娘和殿下在车厢做了什么?”
姜亦棠倏然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茶杯,她只觉得脸颊被火烧一样的热,她解释:
“什么都没干。”
青粟闭嘴了。
姑娘看不见,根本不知道她这幅模样多么没有说服力。
常乐和佟容在宫中见惯了荒唐事,但也不觉得有什么,二人掩唇笑了笑,佟容见姑娘跑出一身汗:
“姑娘先换身衣裳,小心着凉。”
她替姑娘换了身简便的衣裳,玉簪挽住青丝,姑娘生得好看,穿什么都是一道风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刻,佟容没怎么费心,姑娘这般年龄,本就只需要略施粉黛。
等一切收拾好,谢玉照才姗姗来迟。
他也换了身衣裳。
室内三个丫鬟的眼神瞬间就不对劲了。
仿佛坐实了什么猜测,姜亦棠有口难辩,在这种氛围内,简直坐立不安。
她幽怨地看向谢玉照,谢玉照不解:
“怎么了?”
闺阁中的打趣,根本不好往外说,涉及这种事,她也很难拉着谢玉照和她一起解释,她是有点笨,但也不至于半点不知事。
姜亦棠丧丧地趴在软塌上,瓮声瓮气地说:“没什么。”
谢玉照扫了眼室内,见三个丫鬟避开他的视线,没再问什么,而是道:
“明日起,凡非沐休日,你和我一起进宫,荣凌会在宫门口等你。”
说到正事,姜亦棠终于打起精神:“几日一沐休?”
谢玉照抬眼看她。
姜亦棠心虚地移开视线,她真不是想要偷懒,但谢玉照摆出这种神情后,她就下意识地想起前世谢玉照教她凫水时的情景。
她和谢玉照认识那么久,头一次见谢玉照对她冷脸。
姨娘是死在井中的,浑身泡得发白,姜亦棠对水一直都藏有恐惧,她学凫水学得艰难,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几度想要放弃,但向来温柔的谢玉照在这件事上却是格外严厉。
所以,姜亦棠时常会说,凫水这项技能是谢玉照逼着她学会的。
姜亦棠偷偷觑了眼谢玉照的脸色,头皮一阵发麻,谢玉照现在的神情和当时逼她学凫水时几乎一模一样。
看似温和实则不容置喙。
姜亦棠可以想象,接下来去上书房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谢玉照敲了敲案桌,轻缓而规律的响声让姜亦棠回神,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
“不要想着偷懒。”
“阿离,你要知道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你离开你,只有你学到的东西才是永久属于你的。”
姜亦棠重点跑偏,扭头问:“你也会吗?”
不等谢玉照回答,她自己就摇头了:
“你不会。”
谢玉照一时间不知该气该笑,他没好气地弹了弹女子的额头:“认真听。”
“上书房如今的夫子是先太傅之子徐泽黔,徐泽黔此人学识渊博,知之甚多,是以最不喜在学业上怠慢的人。”
先太傅是圣上老师,也曾教导过谢玉照,后辞官在家,其子留任上书房教导皇子,是真正的书香门第,满门清贵。
“阿离,徐泽黔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他不会因你是女子而不肯教你,只要你肯学,他必倾囊相授。”
“上书房有公主三人,皇子七人,加上伴读又添十来人,人的精力有限,徐泽黔也不可能对每位学子都亲力亲为,你能在上书房学到多少,全看你自己。”
姜亦棠倏然噤声。
短短几句话,她却听出谢玉照在背后谋划甚多,他替她考察夫子,替她查清上书房的人际关系。
一份份名单摆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