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予山河(双重生)(114)
李煊点头:“说了。”
“可是我们不能让皇帝跟陈伐一条心,”林音慢声分析,“所以要先将他们二人的力量分开,最好再有一些隔阂。”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短时间内斗倒陈伐,彻底推翻陈氏一党。
“黎锦之已经将上林观的人都扣在了大理寺,”李煊道,“口供出来之后,陈伐一直想找机会去见皇帝,但都被程安找借口挡住了。”
皇帝因为宫内丑闻一脑门子官司,自然没时间理会陈伐的诉求。
并且在他心里,早已将陈伐当成了这件事的替罪羊,自然更不愿与他有过多牵扯。
林音微微挑了挑眉,看向他的视线里多了丝亮晶晶的笑意:“没看出来,你还挺贼。”
快跟她有一拼了。
清晨的阳光穿过薄纱屏风落在屋内的床榻上,在她眉眼处打出一道浅浅的光。
鲜活朝气,带了一抹春日的生命力。
李煊回视着她的眼睛,眸中情绪很深。
许久,他收回视线,转身将捏在手里的巾帕丢回银盆里。
“你怎么了?”林音不明所以地歪着脑袋看他,“眼睛忽然那么红,哪里不舒服吗?”
她微顿了一下,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你......你不会哭了吧?”
“是,”李煊调回视线看她,眼尾依旧泛着一丝浅浅的红,“我很害怕。怕失去你,怕你不会醒过来,更害怕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会出错。”
这几天里,他表面看上去冷静理智、运筹帷幄,似乎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得知林音中毒的那一刻开始,甚至直至现在,他都处在一种濒临崩溃,又强行遏制的状态里。
他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结局,也不敢去想如果最后寻不到解药,又该怎么办。
这些念头只要稍一浮现,便会被他狠狠压制下去,以至于每时每刻都紧紧绷着自己的情绪。
不敢有一丝懈怠。
“对......对不起......”林音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就是有点想道歉。
“我想抓住你的手,把你留在我身边,永远永远都不要分开,”李煊垂眸看着她,乌沉沉的瞳底带了几分克制的放肆,“现在尤其想,疯了一样的想。”
林音咽了咽口水,垂在一侧的手指无意识蹭了蹭身下的被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待她将思绪捋清,身边的人再次开口,声音低哑:“不止想要握住你的手,更想抱住你,想吻你,想做更多过分的事。”
林音僵了一瞬,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热意一点一点顺着脖颈往上爬,直至整个脸颊。
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脑门都是红色的。
几乎下意识的,她抬手扯过一侧的外衫,囫囵着盖在了自己脑袋上。
假装自己不存在。
“所以,别以为我是什么良善的正人君子,”李煊的的视线没有挪开,眸光微沉,“我比你想象的,要危险的多。”
盖在脸上的外衫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微不可查。
“殿下,殿下!”门外响起解北咋咋呼呼的声音,下一瞬,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单手拎着烧火铁夹子的解北出现在房间里,“殿下,林大人从夙川回来了!”
“什么,”林音一时顾不上赧然,抬手拽开脸上的外衫,扭头看向屋内的人, “阿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将军!”解北眼睛一亮,惊喜道,“您真的醒了,荣华长公主果然没骗人。”
“小心些,”李煊扶着她重新躺好,确认手腕处的银针无碍后才低声解释道,“我用飞鸽将这边的消息告诉了他,想要彻底推倒陈党,少不了林大人的证据。”
“可是......”林音有点担心。
从夙川到上京怎么着也得六七天的路程,林芥却在这么短的时间赶了回来。
可想而知这几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阿兄呢,”林音歪着脑袋往外看了看,“怎么还没进来?”
“那个......”解北抬手蹭了蹭脑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林大人这一路上累死了两匹马才赶回来,从第三匹马上下来的时候,屁股上的肉都磨破了,衣服粘在上面,拽都拽不掉,大腿也一直抽筋,一时怕是走不了路......”
所以一进侯府,便被解南他们抬进了云松阁换洗疗伤。
“什么?”林音挣扎着要坐起来,“不行,我去看看他......”
他一个文弱书生,小时候连长刀都拿不动、马步都不会扎,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苦。
“你别动,”李煊探手摁住她的肩膀,“他没事的,你先躺好,我替你去看他。”
林音虽不情愿,但也只能先躺下,低声交代道:“我府中库房里有上好的金疮药,记得给他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