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不是老太婆想要看到的。

她磨着后牙槽，狠狠地说：“你！宋清清，你凭什么过成现在这样？你为什么不是阴沟里的老鼠？都怪我当初太仁慈，早知道就让曹家那个老太婆把你弄到村里，嫁给傻子。”

宋远桥气愤不已，“你还是人吗！”

宋清清抱着父亲的胳膊，用手安抚他，“爸，她本来就不是人，用不着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情绪。”

爸……清清叫他爸爸了？宋远桥鼻子又酸又涩。

清清继续看着那个老太婆，面无表情地说：“你那哪里是仁慈呀？你分明是想等我再大一点，估好价格，再卖个好价钱！被关在里面这么久，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想——倘若当时你怎么做，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就会继续把人玩弄于鼓掌中？”

显然清清说中了老太婆的心思，她眼睛猩红，暴怒道：“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再怎么聪明，过去还不是像个保姆一样，伺候我女儿一家！”

清清却微笑着说：“那又怎么样？我现在还不到18岁，我以后的人生路还长着。周围的人都能够看得到，我的未来有很多种可能性，毫不夸张地说，以后我想在哪个城市生活就能在哪个城市生活，想要买的东西基本不会买不到。甚至可以选择到国外任何一个国家生活。你呢？死刑是必然的。”

“死刑又怎么样？我都已经这个岁数了，我够本了！”

“你真的够本了吗？你要是真的够本儿，用得着胡思乱想吗？你这一头白头发早就出卖了你。”

老太婆被怼得哑口无言。

清清继续说：“你真以为过去的事情你是赢家？多可笑呀！”

“我就是赢了！你妈死了！你爸被我骗了！你在许州当了那么多年的小奴隶！乔家也败了！”

清清双手环胸，微微抬起下巴，用孤傲的眼神看着老太婆说：“看，这就是蠢人的思维。你赢了？你这一辈子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呀？你以为有吃有喝，就是赢？这么跟你说吧，我外祖父身边的女性就算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也不可能会看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太蠢了，我外祖父一辈子最不耐心的就是跟蠢人打交道。”

“你……”

“你要是个聪明人的话，当初替代你的闺蜜进了乔家，就应该借助乔家的资源，读书认字。比如跟你同时进乔家的那位，她就很聪明，想方设法地抓住一切资源，读书认字。而你呢，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当小妾这事上。”

“她算个屁的聪明！最后还不是嫁给一个粗人！”

“女人是否成功，难道是看嫁得好不好？看，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你是个蠢人。你以为我外祖母能够嫁给我外祖父，是因为她命好？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外祖母是早期留学的人才吗？她掌握了四门外语，是一个杰出的翻译家。就你这种满心算计的人，你以为我外祖父要求那么低吗？

还有，你看不上的那位同伴，她现在已经是京城某个国企的退休中层干部。她的儿女们个个成才，也都在京城。

再看看你，算计了一辈子，以为把所有人都给算计进去。可是这会儿却在监狱里。

你觉得我很惨对不对？觉得我爸被你玩弄得特别开心对不对？分开的十六年，让我更加珍惜以后和我爸相处的日子。而过去十六年，我爸爸身边没有我，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科研工作中，为国家取得了重大的技术突破。”

清清特别明白老太婆的心理，这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所以刺激她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知道他们父女俩根本没有受多大的影响，反而还因为她的算计过得更好。

果不其然，听到宋清清说了这么多之后，老太太彻底发狂。

“不可能！你们凭什么能过得这么好！”

老太太骂骂咧咧中，把当年很多背后的真相全都吐露出来。

宋远桥也终于明白，他的妻子是喜欢他的，她的唯一挚爱是他。

宋清清也终于明白，当年她的爸爸把她送走的幕后真相。

而且过去十几年，爸爸其实有过几次想要亲自来许州，但是老太婆和胡永贵相互勾结，让他的出门总是受到其他的干扰。

从会见室离开，一直到走出看守所，宋清清一直搂着爸爸的胳膊，始终没有松开。

警方的相关人员想上前跟宋工说一点事情，被季嘉衍拦住说：“警察同志，有什么事情你们跟我说也一样。”

这时候，不应该再有人去打扰这对父女。

走下台阶，一抹阳光透过大树的细缝，照在脸上。宋清清抬头看向阳光照下来的地方，跟爸爸说：“爸爸，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过日子，让那些见不得我们好的人再也不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