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尼格和小蒂缇？就是我们在象腿湖上那次，半夜来追杀我们的鬼一样的怪物？”樾夏强忍住强烈的反胃感问道。

“没错，那个一个人身上两幅面孔，半人半鬼似的东西，我认为他本质上就是个半面人，不过咱们见到的那个过于恶心了，真正的半面人虽然脸上的样貌也是一半一半，但倒没有那个尼格蒂缇那么恐怖，那个尼格蒂缇大概是被什么邪恶巫术改变的半面人。”

“真正的半面人是什么样的？”

“半面人也是末时山里极深处的一个部族，但他们人数极少，北赵并没有费劲征服他们，他们就主动归降我们了。这个部族非常神秘，他们面貌特殊，脸上只有一半是普通人脸，另一半脸满满的生着疙里疙瘩的疥疮似的东西，异常丑陋，所以叫他们半面人。”

“那也不过是一种带着疾病的普通人而已么，为什么刚才你说起半面人就神思紧张的样子？”

“虽然我所知道的半面人除了丑陋，并没有展现出过什么特别之处，但我敢保证，半面人并不普通。末时山区里生活环境恶劣，除了世代生活在当地的原住民，很少有人愿意去搬去哪里生活，而半面人并非原住民，据当地其他部族人所说，半面人是两三百年前突然迁居至末时山，而且一去就去了非常远僻的深山中生活。另外，末时山区里的部族之间尽管互相争斗，但同样要互相通商、交换物品，但半面人从不和任何部族做任何交流互换，他们完全的自给自足。”

“如此看来，这个半面人部族还真是神秘感拉满”，樾夏说。

“半面人主动归降北赵，但我认为，他们只是为了避免我们进入他们的领地，故而提前臣服。归降后他们和其他人数稀少的部族不同，从不向北赵索要支援粮资，只是每年按例给北赵进贡一两棵末时山中的珍奇草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接触，这些年他们和我们保持和平共处，过着互不打扰的生活，而且，除了进贡，半面人从未有过离开末时山的记录。”

“样貌诡异丑陋，不与外界接触，这不是典型的深藏着惊天大秘密的桥段嘛！”樾夏说道，电视剧里都这拍看来不是没道理的。

“秘密？也许吧，我并不介意他们想要隐藏什么，不过这次他突然带着大量末时鸦出山属实奇怪，正好，末时鸦攻击了你的爱宠，有了由头把他抓来问话。”

“灰团团才不是什么爱宠！灰团团是我的朋友！”樾夏及时纠正道。

这时王耳带着灵师回来了，樾夏打量这个灵师，他既不像安国灵尊那样庄严肃穆，周身透露出“我是巫师”的强大气场，亦不像盘古那样精灵古怪，眼神中机灵神色不似普通人。

这个灵师是个中年妇女，她身上毫无特别之处，虽然在王宫里生活，但打扮的非常朴素，布袍荆釵，头发枯黄，皮肤蜡黄，走在大街上和那些市井妇人混在一起，绝不会有任何人能发觉她的真实身份。她一进鹰棚便盯着樾夏看一了眼，随即才低下头向赵鼐行礼。

灵师拿过王耳呈上来的灰色布料查看，她不像赵鼐那样排斥这块灰布，但也做了点防护措施，她在手上套了个像羊尿泡似的东西当手套，隔着一层拿起那块灰布对着灯光翻来覆去的看，又像做化学实验似的用手扇着风闻它的气味，最后她放下灰布和手套，对赵鼐说：

“启禀陛下，确实是半面人的缠头巾，这上面沾染的斑点，是长年累月的沾着疥疮的疱汁留下来的，这正是半面人的特点。”

坐实是半面人后，赵鼐的脸色更难看了，王耳看懂君主的意思，赶紧把灰色头巾那到远远的地方，赵鼐这才脸色好点，他问灵师道：

“这个半面人带着一群训练有素的末时鸦，目前就在铃鼓关附近，秦姨对此怎么看？”

叫秦姨的灵师回答道：“这些年我研究北赵境内的残余巫术力量，半面人便是其中的一部分，他们虽然生活在末时山深处，但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曾经应该和南塔国的巫术世家有些关系，三百年前他们迁居至此，也许就是从最南边过来的。”

“哦？你这些研究怎么从未与我说过？”

“回陛下，因为这些所谓研究，不过是微臣查阅多方信息后，个人的一些猜测，并不能验证属实的，陛下日理万机，微臣不好拿这些猜想来烦扰陛下，只是今日陛下问了，微臣也才好如实相报。”

“那你认为半面人为什么要背井离乡，从最远的南边搬到最北的深山中生活？”

“依照微臣的猜测，就是因为他们的特殊面容。半面人的脸上有一半从孩童时起，便开始生疥疮，这些疥疮随着年龄越长越大，越烂越丑，终生都不会愈合，影响样貌只是其次，更主要的还是因为疥疮生在脸上疼痛瘙痒。所有皮肤表面的伤口都会收到天气的影响，天气越热情况越严重，所以微臣猜测他们的迁徙的理由之一，就是寻找严寒之地，环节面部疥疮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