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98)
她说着,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你睡,我瞧着你睡。”
这一幕分外熟悉,祝煊想到那时,闭着眼听着那轻微的咀嚼声,鼻息间是她身上的清香和她怀里食盒的蜜饯儿的甜。
“今夜还要抱一盒蜜饯儿?”他笑问。
沈兰溪把擦了头发的帕子扔到一旁,“不吃了,你会馋得睡不着。”
她凑过去,在他眼睛上轻碰了下,“闭眼,睡觉。”
祝煊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自幼,除却祖母,他还是头回被这般哄着的。
“一会儿困了,便上床来睡。”祝煊叮嘱道。
沈兰溪难得这般照顾人,体贴的帮他把盖至胸口的被子拉到脖子上掖紧,只露一颗脑袋在外面,“不必操心我,郎君安心歇息。”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他的呼吸逐渐平缓。
沈兰溪用来熬夜的话本子早已扔到了一旁,双手托腮的瞧着那逐渐入睡的人。
模样俊朗,笑时眼睛会弯,现下却是因肩上而面色发白,得好生将养着。
她不知祝煊今日那般护着她,是因她是他娘子,还是因她是沈兰溪。
但她想他平安,与祝郎君无关,只因他是祝煊。
夜半,祝煊果真烧了起来,脸色绯红,难受得眉头紧皱。
沈兰溪急忙让人唤大夫来,热帕子敷在脑袋上,小厨房的人着急忙慌的点燃了灶火给他熬药,本该是团圆夜,却是急得人心惶惶。
天亮之时,祝煊身上的滚烫降了下来,嘴唇干裂,他一动,挨着床榻睡着的人立马惊醒了。
“嗯?怎么?”沈兰溪迷迷糊糊的问。
祝煊摸了摸她脆弱的脖颈,“我退热了,不必再看顾,你上床来睡。”
闻言,沈兰溪摸了摸他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是不烫了。”
她嘟囔着,脱了鞋袜上床,挨着他又睡了过去。
轻微的鼾声响起,祝煊才轻手轻脚的坐起,刚要穿鞋,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你做甚?”
“……如厕。”
“我扶你去。”那人说着便要动。
祝煊额上的青筋跳了两跳,回手压住她单薄的身子,忍着羞臊,问:“你要瞧着我如厕?”
沈兰溪对上他的视线,忽的有些脸热,扯了被子蒙住脑袋,翻个身背对他。
“那你快去快回,莫要扯着伤口。”被子里的声音瓮声瓮气的,细软得勾人神经。
祝煊瞧着那蠢蠢欲动的地儿,无声的叹了口气。
沈兰溪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再醒来时,已经是半下午了,腹中饥肠辘辘。
“醒了。”祝煊躺在她旁边,手里是她昨夜看的话本子,已经看了一大半。
沈兰溪哼哼唧唧的伸了个舒爽的懒腰,脑袋枕在他大腿上醒神,“你伤如何了?可换过药了?”
“大夫来换过了,起身吧,我让她们给你热了饭菜。”祝煊左手伸过来,摩挲了下她粉嫩的耳垂。
肉嘟嘟的一小个,很可爱。
“收敛些吧,你伤势未愈,我可不想背负一个魅惑郎君的名声。”沈兰溪欠嗖嗖的道,脑袋故意压过某处。
不等他来抓,她已一骨碌的坐起身,滚下了床,回首瞧他的神色难掩狡黠。
小混蛋。
祝煊深吸口气,独自平静,散着那些欲念。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沈兰溪被绿娆伺候着梳洗完, 阿芙已经摆好了饭菜,桌前还坐着一个小孩儿。
“你晌午也没用饭?”沈兰溪委婉提醒。
这是给她留的饭菜!
祝允澄起身与她见一礼,“用过了, 只是母亲一人用饭着实冷清, 我陪着吃两口。”
真是个大孝子。
沈兰溪:“……倒也不必。”
祝允澄似是没听出她的言中之意, 夹了个油光红亮的鸭腿给她,“母亲昨夜照料父亲辛苦了, 孩儿帮不得什么, 陪着母亲用一餐饭还是可以的。”
他说着, 自己也夹了个鸭腿,啃得美滋滋的。
热过一次, 倒是更入味儿了。
真香呀!
盘子里就两个鸭腿,一人一个, 空了。
沈兰溪深吸口气, 劝告自己,不要与小孩子计较嘛。
夜里, 院子里的兔子少了一只, 沈兰溪啃着麻辣兔肉,嘴巴都微微肿起了。
又辣又香, 很够味儿!
只是……对面的小孩儿似是要哭了呢。
沈兰溪嗦了口麻辣兔头,瞧向对面瘪了嘴的人, 故作疑惑,“怎的不吃?”
祝允澄眼睛里都憋出泪花了, 忍无可忍的起身往内室跑,扯着嗓子与卧床休养的人告状, “父亲, 母亲把兔子吃掉了!”
祝煊无奈的叹口气, 瞧了眼一脸委屈的儿子,坦言道:“本就是猎回来给你母亲吃的。”
祝允澄嘴巴都张成了一个‘哦’,震惊得无语无伦次:“怎,怎么这样?!我还每日喂它们吃草,那都是我养着的,我还拿了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