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7)
祝老夫人气得深吸口气,但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面色从容的指了指祝煊身旁的位置,“你既是饿了,便不必跟在我身边伺候了,去坐下一起吃吧。”
沈兰溪一脸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我?”
在老夫人面色不善的抬眼要看来时,她立马浑身一抖,乖觉又老实的应下,“哦,是,多谢祖母体恤,二娘确实饿了。”
众人立马面露了然,但却是识相的,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老夫人:“……”
她眼不瞎,瞧的见他们脸上写的字!
韩氏伺候在祝夫人身边,为她布菜。
沈兰溪暗戳戳的看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
祝家不愧是母亲嘴里赞叹的清流人家,礼数多。
祝家主便是喜欢韩氏,允她今日上厅堂,但到底也是遵循礼法的,给了祝夫人身为主母的体面。
如此,她日后出了西院儿便只能是规矩些了。
用过饭,祝老夫人还是气不顺,指着沈兰溪让她回去,不必伺候。
沈兰溪乐得自在,笑得真心实意,“祖母心慈,二娘谢祖母体恤。”
眼不见为净,祝老夫人扭头不看她。
沈兰溪又与祝夫人行礼,乐颠颠的退下了,虽是恪守礼仪,但是又任谁都能瞧出她脚步轻快。
祝老夫人有些心梗,指着那道出了厅堂的身影,“你瞧瞧,你瞧瞧,就知道气我。”
祝夫人张了张嘴,上下嘴皮子一碰,道了一句:“沈氏心思浅,母亲多担待。”
倒不是她偏颇,方才沈氏确实只说了句感念老夫人的话,只是不知是哪个字惹得她不喜了。
祝老夫人:“……?她心思浅?我瞧着她聪明着呢!”
“沈氏给澄哥儿的礼,母亲怎么看?”祝夫人问,端了杯茶给她。
“时日尚浅,便是有什么牛鬼蛇神的心思也会藏一藏,且看着吧”,老夫人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才继续道:“这沈二娘瞧着比沈三娘好些,更落落大方,也更聪明,方才行礼也规范,不像是庶女,看来是沈家夫人仔细教养着的。”
“不过啊,还是得多看看,先莫让澄哥儿跟她多亲近。”老夫人又叮嘱道。
祝夫人颔首应下,“媳妇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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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西院儿,沈兰溪便大步进了堂屋,催促道:“好元宝,快快去拿些煎果子来。”
高门大户讲究养生,方才那桌清淡的饭菜,她也就是饿极了,勉强吃了两碗粥垫了个底,此时还腹中空空呢。
“婢子已经让人去端了,除了娘子要的蘑菇汤,还备了小菜。”元宝笑得见牙不见眼,扬着小下巴等人夸。
“长进了!”沈兰溪立马竖起拇指夸赞道。
沈兰溪吃得两颊鼓起之时,祝煊忽的推门进来了,四目相对,皆是无言。
第4章
祝煊先是瞧了眼她碗里的肉汤,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她的肚子。
案几上还摆着两碟子煎果子和小菜,配着肉粥,甚是丰富。
沈兰溪愣了一瞬,咽下嘴里酸辣爽口的小菜和煎饼,主动招呼道:“郎君可要喝一碗?”
祝煊收回视线,淡声说了句‘不必’,想了想,又留了句‘不可过量’,便抬步进了西侧的小书房。
沈兰溪撇撇嘴,与小声抱怨,“就吃了两碗粥,哪儿过量了?”
元宝立马点头,无脑附和:“郎君不懂疼人,娘子您昨夜受累了,多吃些是在补身子,况且,你才喝了两碗粥,哪里够?您在府里时,吃得比这还多呢,夫人都养得起——”
祝煊拿着本书出来时,听见了最后一句。
触到他的视线,元宝立马怂哒哒的闭了嘴,垂首站在沈兰溪身边装鹌鹑。
门打开又阖上,沈兰溪有些无语的觑她,“没出息。”
元宝吐了吐舌,还夸张的拍了拍胸口,“郎君好冷,娘子不怕吗?”
沈兰溪喝完最后一口汤,用绢帕擦了嘴,垂着眼睑轻飘道:“怕他作甚?他又不会吃人。”
她又不对祝煊抱有什么情爱的期待,即便是二人不和,她揣着银子也可以过得很好,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高门大户规矩多,怕是日后打牙祭,还要分他一杯羹。
啧!肉疼!
元宝挠了挠头,没听懂她的话。
沈兰溪吃饱喝足,起身往内室走,“我去躺会儿,有人来便说我身子不适,晌午再喊我起来吃饭。”
元宝应下,帮她拆了发髻。
沈兰溪倦鸟归巢似的卷进了被子里,一沾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一刻钟左右,西院儿来了人。
元宝忍不住腹诽,她家娘子的嘴怕不是开了光。
一位身着桃色衣裙的女子打头进来,后面跟着一位女婢和两个小厮。
元宝正与她家娘子出嫁时,沈夫人派来的婢女绿娆,在院儿里说话,瞧见他们,迎了上去,“这位姐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