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226)
“这就生气啦?”
有调笑,却是听不出悔改之意,沈兰溪绷着脚趾不理他。
忽的,身后人离开了,不等她反应,那脚步声又近了,沈兰溪想也知道,是那狗男人折返了回来。
“那还要我给你抹油儿吗?”祝煊拿着一瓷瓶,立在床前问,端的是一派悠闲姿态。
沈兰溪本就是假生气,他搭了梯子,她也就下来了。
何况,她才不要拿自己来赌气呢,这油是调来消除妊娠纹的,虽这是母爱伟大的象征,但她半点不想自己身体丑丑的,一日不落的抹。
她这般好看,自是要处处都美美的!
打蛇打七寸,祝煊便是拿捏了她爱美的性子,瞧见她艰难翻身,很是有眼力劲儿的伸手帮她。
肚子沉,平躺着费腰,祝煊帮她垫了软枕,里面填着棉花,也不怕硌着这身娇肉贵的小娘子。
藕色的里衣,衣摆被掀起,整个肚子都露在外面,祝煊将那油挖了一块,在掌心揉开,搓热,才慢慢擦到了她白嫩嫩的肚皮上。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极为赏心悦目,沈兰溪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服务,欣赏着男色。
温热的掌心从肚子两侧再擦回到肚子尖尖上,忽的,有什么顶了顶他的手,祝煊手一顿,满脸温色,对那里面的小家伙道:“乖点。”
不知是否听到了他的话,直至他抹完,肚皮里的小手小脚都没再跟他玩儿。
至于沈兰溪,早已呼呼大睡,却是不料,那信上的事儿,与她在梦里相会了。
梦里吃瓜甚爽,早上她被祝煊吵醒时,还意犹未尽的想要翻身睡个回笼觉,再接着梦!
“起来用饭了。”祝煊又唤她,“今早有腊八粥。”
沈兰溪咕哝一声,到底是爬起来了。
昨夜就开始做粥了,经过一夜,黏黏糊糊,软软糯糯,想也知道有多香!
他们去时不算迟,祝允澄练武还未过来呢。
夫妻俩一进门,老夫人便与祝夫人打趣的道:“就知道这个馋嘴的不会耽误时辰。”
祝夫人笑得温和。
女子澄澈如幼子,寻常是家中宠惯出来的,不经风霜,但是沈氏却不如这般,她的澄澈,是不在乎那些烦杂事,将自己置于看客的位置,那些事如何,与她无甚干系,看过便罢了,自己吃好喝好玩儿好才最紧要。
女子当如她这般,才不会作茧自缚纠缠情爱,或是为府中之事所累,劳苦一世。
“来这儿坐。”祝夫人与沈兰溪招手,指了暖炕与她道。
沈兰溪立马松开祝煊的手,颠颠儿的过去了。
老夫人屋里这炕,还是前些日子刚盘的,下面烧着地龙,很是暖和。
祝煊那时瞧她意动,还问要不要在他们屋里也弄一个,谁知她立马拒绝了。
沈兰溪是喜暖和,但也受不住那硬邦邦,还是睡床舒服许多,更何况,如今夜里有他这个火炉抱着,依偎取暖,哪里还需要暖炕啊?
待得几人坐定,老夫人给了身边嬷嬷一个眼神,后者立马意会,转身去将那匣子里的信拿了来,恭敬递上。
“这是你们父亲写的”,老夫人说了句,却是转手将那信递给了祝夫人,沈兰溪伸出去的爪爪又乖乖收了回来,面色讪讪。
祝夫人笑了下,却是转手将信递给了她,“你来念吧。”
沈兰溪:“?”
她刚下手里的甜糕,又抢了身边祝煊手里的茶饮了口,还像模像样的清了清嗓子,这才小心翼翼的拆开信。
老夫人……翻了个白眼儿。
作妖呢?
“母亲大人在上,展信谨祝安康,临近过年,儿祝母亲大人身体康健岁岁安,劳母亲代为问候夫人、二郎以及二郎媳妇儿。家中生了几事,待儿一一与母亲禀报。”
“一则,韩氏出口生恶,不敬主母,不懂孝悌之道,教唆阿窈,行败坏家风之事,儿已将韩氏发卖出府,特与母亲禀报……”
这哪里是与老夫人说的,字里行间透出的意思都是在讲给祝夫人听的,沈兰溪悄咪咪的瞄了祝夫人,后者不动安如山,面色淡淡,一副听了,但没入心的模样。
“二则,阿窈受韩氏教唆,行大逆不道之事,幸而女婢将门破开,人已救回,但阿窈失了腹中子,且与家中小厮坏了礼义廉耻,是以,儿做主,成两人亲事,此事匆忙,来不及与母亲大人容禀,特此请罪,还望母亲大人见谅。信至时,亲事约莫已成,母亲且安心,家中事宜,儿自将打理好。”
“儿不孝,不能侍奉左右,遥祝母亲大人安康,家中一切都好,勿念。”
沈兰溪话音刚落,嘴边就被人喂了茶来,她就着那手喝了一口,抬眼便与老夫人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