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168)
“好的!大哥!”很是洪亮的一声。
祝允澄险些被他这一嗓子吼得一个趔趄摔倒。
临近黄昏,正是用饭时,祝煊忙于公务尚未归来。
祝允澄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把方才的事说了。
沈兰溪以团扇遮面,打了个哈欠,眼里困得泛出水儿来。
“兰姨?您这是听困了?”肖春廿傻眼了。
这可是事关性命之事啊!
祝允澄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立在旁边,深色淡定。
沈兰溪汗颜,抬手让绿娆端来两碗冰乳酪来,“来,吃一碗,消消火。”
这事儿她都想到过,祝煊又如何不知?只她没问,不知祝煊作何打算,眼下也不能给这两个小孩儿回答。
肖春廿吃着甜丝丝的冰乳酪,愈发觉得自己该付出些什么,绞尽脑汁的想了又想,忽的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一句;“兰姨!让祝阿叔把他们统统捉进大牢吧!这样他们就不能害人了!”
旁边一颗脑袋‘咻’的一下从碗里抬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瞧向沈兰溪。
对上这样两双眼,沈兰溪不忍驳他们的心意,硬着头皮夸赞,“……先发制人这一招学得不错。等你祝阿叔回来,我会记着与他说的。”
到时,祝煊用不用这法子,就是他的事了,沈兰溪暗戳戳的想。
“母亲……”祝允澄小声开口。
“嗯?”沈兰溪一副困倦的模样,单手撑着下颌,微微侧头瞧他。
“那门要赔银子的。”祝允澄捏着衣角道。
方才有多纨绔,此时便有多窘迫。
谁知沈兰溪却是小手一挥,壕气万丈:“赔就是了。”
肖春廿:“哇……”
用过冰乳酪,肖春廿就回家去了。
祝煊回来得稍晚了些,沈兰溪与好大儿已经用过了饭,让人留了一些给他在锅里温着。
这人就是饿极了,吃相依旧斯文有礼,很是赏心悦目,这时就瞧出严苛规矩教养的好处了。
沈兰溪坐在他对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手里的团扇,一双眼睛似是长在了对面可口的郎君身上。
小郎君终是被她瞧得停了筷箸,颇为无奈的抬头,对那炙热的目光举了白旗,“别这般瞧我。”
沈兰溪不满的哼哼,“我自己的郎君还不能多瞧两眼了?”
祝煊深吸口气,垂头喝了口败火的汤,模样正经道:“瞧得我热。”
沈兰溪脑袋凑过去,笑得很坏,一双眸子却是亮的很,唇瓣一张一合,说着那勾人心火的话。
“我瞧瞧?”
正是盛夏,虫鸣声扰人,那耳边的轻声语却是最让人耳鸣。
多日没有行亲密之事,祝煊又变成了那个不经逗弄的薄脸皮的郎君,一团火烧云从脸颊蔓延至耳根。
他似是恼极了,一把钳住了那小巧的下颌,欺上了那红润的唇,恶狠狠的含糊一句:“你想瞧哪儿?”
被亲得面色红润,一张唇泛着水光,沈兰溪才心满意足的退回了防线内,手中的团扇喜滋滋的晃了两下,陡然停下。
她恍然想起,出声道:“嗳,别吃了,你大儿子还有事与你说呢。”
刚夹起一根青菜的祝煊:“……”
第79章
被赶去听大儿子诉说心事的祝煊, 听得那事,脸上无甚波动,仿若被算计着谋害性命的人不是他一般。
直至听到那句‘通通捉进大牢’的话, 他才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抬眼瞧不见面前小孩儿的脑子。
“他们所犯何罪?”祝煊问。
“谋害他人性命!”祝允澄仰着脑袋, 理直气壮的又补了一句,“春哥儿与赵家阿哥都是听见了!”
维护之情实在明显, 祝煊甚是心暖, 叹息一声, 屈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教导道:“官府捉人, 要有公引凭证,再不济也要有报官者, 无凭无据便要捉人, 这世间岂非要乱套了?”
“如今他们有这个心思,你我知晓了, 可提前防范, 上街还是去学堂,都要身边跟着人, 自己仔细着些,定要当心。”
祝允澄听得这是父亲关心他的话, 也懂得那些个道理,却依旧不太服气, “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难不成我们在成都府要一直这般提心吊胆的防范着?”
“不会。”祝煊语气果断, “如你说的, 他们又不是土皇帝, 不管是哪村哪寨,百姓都是脚踩大嬴朝的土,受着边关将士们的护佑,这般盛世太平年,自是该海晏河清,效忠听从天下之主,而不是一小方天地的土司。”
说罢,他拍了下他的脑袋,“今日之事到底是冲动了些,若是他们使阴招,只怕是要出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沉稳些,方可走得长久些,忍耐、藏拙,是你日后要学的。”
瞧见那不高兴撅起的嘴,祝煊又道:“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不逞强,知晓回来与我和你母亲说,这便很好。你如今年岁,为人处世仍可慢慢学,不必着急,多看多学,方可有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