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159)
油纸包着, 四方端正, 只瞟了一眼,沈兰溪便猜得那是何物。
忽的, 祝煊侧头朝她看了一眼, 眼神分明在说什么。
沈兰溪喝茶的动作顿住, 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从前也送过他书册……
“父亲, 我问过先生了,他说这本书写的甚好, 虽是奇异怪志, 但很是有趣,许多读书人都喜欢看。”祝允澄按捺着心里的小骄傲, 与他介绍道。
父亲的书册不贵, 等他攒了银子,明年沈兰溪过生辰时, 他就可以送她更重的金钗手环啦!
而且……
“我怎觉得,这礼更适合你母亲呢?”祝煊问。
闻言, 祝允澄立马笑出了一口小白牙,“先生说, 兄弟手足,夫妻一体, 父亲的生辰礼, 母亲自是可以一同用, 母亲开的铺子不也是把看过的书册拿出去分享给旁人看的嘛,这样不是很好?”
巧言善辩,祝煊被堵得哑口无言,侧头瞧向旁边笑得直不起腰的人,“你的呢?”
沈兰溪面上满是生动的笑,纤细的手指指了指桌子,理直气壮道:“我沈二娘为爱下厨,还不算礼物吗?”
祝煊险些被这大言不惭的话气笑了,视线在她小腹上扫了一眼,意味不明的道:“嗯,收到娘子的礼物了。”
祝允澄一副受教了的模样,惊讶得张圆了嘴巴。
这般……他明年也给父亲做菜吃!便不需要花银子啦!
午后,祝煊去了府衙,祝允澄跑去隔壁找肖春廿玩儿了,沈兰溪这才掏出那折磨了她好些时日的东西。
夜里沐浴后,祝煊穿着一身青白的里衣入了内室,一眼便瞧见了置于他枕边的青灰色荷包,脚步一顿。
那荷包被人仔细用银丝线勾了边,又添了几两银子,轻拉束带,荷包肚子瞬间鼓了起来,把上面的溪流撑得平滑。
是他先前讨要的,本以为……
沈兰溪坐在梳妆台前,于镜中窥他的神色,只见惊不见喜,顿时也不装了,起身走到他面前,把那装了巨资的荷包郑重的塞到他手里,凶巴巴的道:“就算不喜欢,你也得说喜欢,还要日日佩戴着,说谢谢我!”
被这般逼迫着说感谢,祝煊喉结滚动了几下,溢出声轻笑来,情不自禁的勾着她的腰,把人揽入怀里,贴着那白玉耳,道:“多谢娘子,为夫甚是喜欢。”
沈兰溪轻哼一声,明显得意,“我可是与阿芙学了好久,你翻开里面瞧,还有惊喜。”
银元宝被拿了出来,祝煊动作轻缓的把里面翻了出来,瞧见她说的惊喜时,嘴角狠狠一抽,发了狠似的把这使坏的小娘子压在了床上。
“沈二娘,我是你养的狗吗!”男人压抑着声音,啃咬研磨着那纤细脖颈。
沈兰溪笑得见牙不见眼,身处劣势,却猖狂得很,“是呀~~”
只见那被抛在床上的荷包上,赫然绣着几个簪花小楷字体。
——这是沈兰溪的,谁都不许碰!
斑驳吻痕印于颈间,男人喘息声重,脑袋埋在那温热地儿平息。
沈兰溪被他勾起了火,轻轻踢了他一下,不满似的轻嚷,“别停啊……”
祝煊抬头,在她噘起的唇上咬了下,“你月信迟了半月没来。”
这话似是一道晴天霹雳,沈兰溪瞬间从欲望中抽身,整个人被炸得外焦里嫩,失了魂儿一般盯着他。
她神色变化实在明显,祝煊轻抚了下她的脸,“还是不愿?”
沈兰溪心里乱如麻,抿了抿唇,坦言道:“……不知道。”
她坐起身来,屈膝抱着自己,脑袋搁在膝盖上,闷声闷气道:“从前是觉得,日子是自己的,无人在意我也无妨,总是要待自己宽和些,好好生活……”
若是生了孩子,这世间多了一个与她血脉相亲的人,却也让她不再自由。
若是有朝一日祝煊有了旁人,她与之和离出府另过,虽是惹人口舌,但也使得。但若是有了孩子,便是另一种景象了。
在这个封建朝代,她如何能把孩子带走?
“如今呢?”祝煊轻抚她后背,耐心询问。
“如今依旧这般觉得,只是,你若不负我,也无妨生个孩子。”沈兰溪嘟囔道。
祝煊眉眼一动,“此话当真?”
膝盖上的脑袋抬了起来,模样认真:“自然。”
两人似是两只粘在一起的汤勺一般,紧紧贴着,绷着青筋的大掌难以克制的附上她的小腹,“明日请大夫来瞧瞧?”
沈兰溪好半晌才出声,“我有些怕。”
身后的人沉默几息,问:“若是吃着麻辣兔头,还怕吗?”
沈兰溪眉眼弯弯,无声的笑,语气却是娇软,“不怕啦!”
时辰尚且不算晚,祝煊与她拿了衣裳穿戴好,牵手出府去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