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100)
沈兰溪拿掉他的手,轻声说:“就关起门来说说嘛,郎君可莫要说出去……”
祝煊微微挑眉,瞧她不语。
“便是说出去了,我也不会承认的。”沈兰溪歪了歪脑袋,悠悠的说完后半句,一副‘我就无赖,你能奈何’的架势。
祝煊神色严肃的叮嘱,“这话,与我说说便罢了,除我之外,断不可与旁人语。”
“知道的。”沈兰溪认真点头,依偎过去,娇声娇气的道:“你这伤何时好?我想吃你烤的鸡了,兔子也行。”
祝煊:“……不给烤。”
刚吃过麻辣兔肉,这便又惦记烧鸡了?他连那兔子的味儿都没尝到。
“作何这般小气?你若是嫌累,教教澄哥儿也行。”沈兰溪的如意算盘拨得叮当响。
“……他还小。”祝煊无奈扶额。
“也可以干活儿了。”沈兰溪理直气壮。
“……”
不过一息,原本没骨头似的赖在祝煊身上的沈兰溪忽的坐直了,一双眼睛圆溜溜的,透着些气愤,“那我岂不是给人做了筏子!”
秦嫣之事,是她要计较的,人,也是她送去官府的。
如今倒好,他们顺着秦嫣这个小虾米查到了国舅爷身上,皇上查办白家,于公于私,都是朝堂之事,而她沈兰溪……
哼!
“你们都……”沈兰溪皱了皱鼻子,“显得我好蠢哦。”
也亏得她无心对这个朝代改变什么,不然,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哪里还能这般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呢?
沈兰溪气馁的叹口气,再次坚定自己的定位。
上天没有给她经世之才,也没有对她委以重任,意外来这儿,只当得是弥补她上一世社畜打工人的心酸吧。
“这世上之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树不静,风不止,谁人又能说自己一辈子都活得清醒明白呢?无愧于心,畅快一世便足矣。”祝煊轻拍她后背,让那炸了毛的人松软下来。
“你是这般想的?”沈兰溪颇感意外的问,直视着那双清淡的眸子,“你身在官场,世事浮沉,不怕有人会利用你吗?”
“万事都论是非对错。”祝煊答。
“若那利用你的人是天子呢?你正直之名远扬,若是当一把刀,最是锋利不过。”沈兰溪嘟囔一句,想起了自己看的那些话本子,里面落得凄惨下场的,哪个不是正直之人?一身铮铮铁骨,却留得身后污名,遭后世唾骂。
沈兰溪中了邪似的赶忙摇摇脑袋。
不能想这些,不吉利!
吉利?
“郎君,你昨儿见了血,破了我的财运,嘤嘤嘤~”沈兰溪撒娇似的靠在他身上,气得蹬了蹬腿。
祝煊本还拧眉想她那一问,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一把搂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哄道:“我的银子都给你。”
沈兰溪才不要,她分的甚是清楚,“你那只是交于我保管,日常走账都是从那里走,只有我自己赚得,才是我的。”
当然,她的嫁妆也是她的~
还有那落了她名字的庄子和宅子~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没等出正月, 国舅爷罪名便已定。
结党营私,买卖官爵,行刺朝廷命官, 任是哪一桩拿出来都够国舅爷以命谢罪了, 白家满门抄斩, 奴仆流放,三日后行刑。
这一连串雷厉风行的雷霆手段让众人心惊, 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不过, 这与沈兰溪无甚干系。
自祝煊被行刺后, 她便每日后待在后院照料他,鲜少再出门。祝夫人只当她是被吓着了, 还特地让粉黛来送过两回东西,沈兰溪都乐颠颠的收了。
“你这伤还要将养多久?”沈兰溪瞧着他那结痂的伤口颇为无语。
闻言, 祝煊头也没抬, 自顾自的摆弄棋盘,“近日朝堂不太平。”
他虽是没出府, 但是父亲每日还是要上朝的, 外面的事,他知道不少。
外戚势力被皇上连根拔起, 各世家大族自是担惊受怕的紧,躲都来不及, 又怎会往上撞?
他借口养伤,也是父亲的意思。
“可是我想去郊外的庄子泡热汤了。”沈兰溪委屈巴巴的道。
那般好的汤池放着, 简直是暴殄天物。
“那便去。”祝煊极好说话,稍顿, 抬眼瞧她, “是想我陪同?”
沈兰溪连忙摇头, “不必!”
有他在身边固然好,但她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她是他的娘子,但她也是沈兰溪。
“但你伤势未愈,我若是去了庄子上,怕是人家都知道你装病了。”沈兰溪苦恼道。
祝煊刚要开口,绿娆忽的脚步匆匆的过来了。
“郎君,娘子,宫里来人了。”
闻言,沈兰溪眼睛倏地瞪圆了,“什,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