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瓷娘(94)
乔月走进去,便见被捆结实的两人,在罩到腰际的麻袋里挣了挣,大概是从嗡哝声中识别出了彼此,两人肩挨着肩,瑟缩在一起。
倩影落在一旁,薛承望抬眼看过来,乔月试着去接,却觉得心里跟着一紧。
不愧是全凭一杆枪法杀到今天的天生将才,薛承望身上染着浓重的杀气,又是天生怒目,浑然自威。
好一个薛承望。
虽然根基浅,奈何本事大,过五关斩六将,又凭着娶蒋家女,让薛承望快速稳住自己新贵的位置,只是如今……她也拿不准,新爱与权势他究竟选哪一个!
乔月朝他礼貌一笑,又收回眼,朝庆喜摆了摆手。
庆喜走过去,拔出腰间匕首,绕着颈部位置割划下一刀。
“嘶——!”庆喜顺势撕下麻布的罩头处,倒将那人扯得踉跄,更吓得左摇右晃,尽是副不敢被抓住的样子。
乔月见那人被厚厚蒙着眼,因为几天没进食,面目憔悴,两颊也凹了下去,如此狠狠挣扎,只怕精神几近崩溃。
“呜呜呜——“那人嘴里呜咽,庆喜却是朝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老实点!“庆喜走过去,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边提醒道:“你既想说话,我便给你个机会,可你若尽说废话,也别怪我下手无情!”
庆喜抬头望向乔月,又望了望薛承望,见两人都点头,他才摘下男人嘴里的破布。
“好汉饶命!”那人哭嚎道:“我乃知茶庄上的管事,我们东家是京都蒋府!您尽管去查,我绝未扯谎!那日与您家小姐不过是恰巧同路,万万没有跟踪之意!我也绝不是什么流氓人物!您真的是错抓人了!”
“哦?”乔月趁他如今混乱,肚饥脑浑,没心思细想,便故意绕他,“你真不是流氓?”
好不容易看到希望,那人的声音兴奋到颤抖。“盛小姐!我的身份你大可去查!”
乔月就是要逼得他没有思考的时间,抢着他的话反问:“你是知茶庄上的管事?”
“是是是!千真万确?” 那人只觉得跟催命似的,嘴里也跟着快了起来。
“绝对是京都蒋府之人?” 乔月一句快过一句。
“对对对!这事儿衙门盖了印子,做不得假!”
“那你为何跟踪我?”
“不过是奉命行事!蒋府……”那人刚起了个头便发现了破绽,只可惜脱口而出的话已是覆水难收。他后知后觉,心里一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前几个问题都不过是为了麻痹他让他心理松懈下来的,求生之际,哪有心思将谎话扯圆?乔月并不意外他的不打自招,她轻挑眉头,看向薛承望。
薛承望只是看着那人,脸色阴冷,教人看不出他的城府。
乔月知道他是不准备发难了,只看她本事。
她转回眼,见那人不肯再说了,便冷哼道:“幸好不止抓了一个,这个不说,便杀了这个问那个,若两个都不说……那我便都杀了,继续抓。“
“你怎么能杀良民呢!“那人不敢相信乔月一个弱女子,开口闭口竟如此狠辣。
“我都不知道你们跟踪我是图什么,不杀你们,难道还由着你们胡来不成?呵,你门的命金贵,我的安全便能儿戏?“乔月冷呵道:”要说便说!我的刀利,你若坚持做忠仆,我也给你个痛快。“
庆喜手里直接紧了紧,掐的那人瞬间吸不上气儿,只踢着腿挣扎,一张脸涨的通红。
这头动静不小,可想到这动静意味着什么,才更让人胆寒,另一个被蒙着眼的人听了半天,一颗心七上八下,早跟着活过一回,如今也跟着死了一回。
他缩了缩脚,又听见乔月冷声道:“还要让人死在我面前不成?拖出去罢!”
庆喜知道乔月意思,便将人扯着拖出去,半道上又将人堵住嘴,拖出老远才丢在地里。
等跑回去后,庆喜又照着刚才的法子,将屋里剩下的这个也划破罩头撕扯下来。
“我家小姐的话,你也都听见了?要生要死,我们随你。”庆喜警告完,这才扯下那人嘴里的抹布,又故技重施,覆上一只手掐在那人的脖子上,使了些力道。
如此威胁,真是生死一念之间!那人心里怕,便如倒豆子般瑟瑟坦白:“不是害你!不是害你!不过是想看你与什么人来往罢了,是……是……想看您的姻缘,我们蒋府想与您结亲。”
这话半真半假,至于真的是什么,假的是什么,对于乔月而言,也已经不重要了。
“哦。“乔月只意味深长地应了声,却没说信不信。
庆喜将他的嘴堵了回去,便扯着他出去。那人以为这是要他命的意思,还想死命挣扎,却听见院里一声高呵:“妹妹——府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