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慕寒笑笑，“二叔放心，我心疼她，不比您少。”

薄云泽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移开了目光。

不想再看他。

看着就气。

可也没办法。

小夫妻的事他也不能插手太多，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自由，要是他插手太多，最尴尬的还是菱菱。

两人都不再说话，沉默的等在病房外。

病房内，也许是听到声音，秦老太太缓缓睁开了眼。

眼珠子转动，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唐菱。

秦老太太那双浑浊的眼显得空洞而迷茫，甚至还有些疑惑。

唐菱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没认出她来，正想说话时，秦老太太脸色又是一变。

她骤然抓紧了身下床单，额头上很明显的冒出几股青筋，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也显得越加惨白。

唐菱蹙眉看了眼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显示的心跳频率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

她此刻的情绪很激动。

所以她认出她来了？

唐菱想了想，还是问了她一句，“你还好吗？”

当然并不是真的关心她，只是觉得她如果就这么死了，有点便宜她了。

毕竟，她妈妈可是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可对于秦老太太而言，一切才刚开始。

她的声音刚落，秦老太太咬牙切齿骂道，“你这个臭婊子，你来做什么，你竟然还没死？”

她戴着氧气罩，声音也显得含糊，可唐菱还是听清了。

唐菱眉心瞬然收紧，“什么？”

秦老太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程晨，你以为你把脸挡着我就不认识你了，你这个贱人，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识！”

唐菱心底微动。

程晨，是秦老太爷那个情人吧。

也就是，她真正的外祖母。

秦老太太竟然认错了她？

她是真的已经神智不清还是装的？

唐菱目光微闪，淡声道：“你认错了，我不是程晨。程晨已经死了，是被你杀死的。”

秦老太太愣住，眼底又变得茫然，“她死了？”

唐菱仔细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道：“是。是你在她生产时，让人剖开她的腹部取出孩子，将她活活疼死的。”

秦老太太脸颊上的肉都颤抖了几下，“死了，那个贱人死了，呵呵……”

她冷笑出声，很快又戛然而止，瞪大眼看着唐菱，“你是鬼！”

“鬼，你是鬼，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是不是？”

她眼底装满了惊悚，整个人下意识缩成一团，扯动了身上的伤，痛哼出声。

她的身体痉挛着，声音都尖利了几分，“不，不要杀我，我错了……不要杀我……”

唐菱眉心狠狠收紧，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她此刻到底是不是在演？

而秦老太太颤抖着，惊恐害怕又愤怒，似笑似哭的模样让她此刻的表情显得格外扭曲。

“我也不想杀你的，谁让你要和我抢男人呢……”

唐菱深吸气，“可是她也是受害者，她开始根本不知道秦崇竣已经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你后来知道了，想过离开吗？”

“我把你接到总统府，你不是也高高兴兴的吗？你还真以为我会跟秦崇竣离婚吗，呵呵……”

她咬着牙根，龇牙咧嘴的模样恨不得吃了唐菱。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不要脸的情人，你凭什么跟我抢。总统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唐菱闭了闭眼，“就算这样，你恨她，恨秦崇竣，那你已经把他们都解决了。总统夫人的位置你也坐得很稳，没人能再跟你抢。你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她的女儿呢？”

“她女儿？”

秦老太太迟疑了片刻，盯着唐菱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忽然又笑了。

“我知道了，你是秦笑笑是吧。”

唐菱眉心收紧，却也没否认。

秦老太太又呵呵的笑了起来，“你说我为什么不放过你？你那张脸，我看一次就恶心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精神已经有些错乱，她好像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她盯着唐菱，眼神却变得有些空洞，“我这辈子啊，从出生就没有人疼我，我的父母都不爱我，他们只爱我弟弟，我不过就是家族用来联姻的工具而已。”

她笑了笑，莫名有些凄凉，“我以为结婚后就会好了，可结婚后我的丈夫也不爱我。其实他不爱我也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可他为什么会爱上别人呢？既然他可以爱，那为什么不能爱我？”

她越说越激动，情绪又再次癫狂起来，“因为我的丈夫，甚至我的儿子，他们全都被你们这张脸迷住了。”

“就因为你们这张脸，你们就能拥有爱，那如果我也有了这张脸呢，他们是不是也会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