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日日想和离+番外(291)
房门“砰”的一声撞上门沿后,又重重弹开。
扶闲眼中的肆意消失,神情中却添了几分惊惧。
好久,他方才伸手轻轻按着胸口处。
方才,他觉得灼人的,是他的心。
下刻,扶闲却似想到什么,他凝眉转身,却见那女人依旧站在厢房门口,神色茫然中夹杂着小心翼翼。
心中似乎更不悦了。
叶非晚望着扶闲的背影,始终不知该不该跟上前去。
她刚刚看见了扶闲飞快离开她的表情,像是嫌弃一般。
她认识这样的神情,封卿总是用这样的表情面对她。
只是这一次,她不愿再惹人厌烦了。
“怎么,你便是这样伺候人的?”男子微扬的声音带着几分怒火从厢房内传来,“不想要月俸了?”
叶非晚猛地抬头,正看见扶闲不知何时重新站在厢房门口,正皱眉望着她,虽然如以往一般满眼不耐,却全然无方才那一抹让人怯懦的嫌弃。
她一怔,继而眼睛一亮:“扶闲公子?”
“去,给本公子将洗脸水打来。”扶闲递过来一个铜盆,朝着院落的水井点了点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
叶非晚:“……”最终,为了那一千两的月俸,以及那五千两的欠银,她认命转身,朝着院落走着。
这样才对,扶闲望着女人的身影,心中倏地冒出这样的念头来,她哭丧着脸时,太丑了!
丑到他看着都心中不爽!
没错,他只是……想让自己心情舒畅些罢了!
……
想她堂堂大晋前首富的千金独女,权倾朝野的前靖元王妃,而今竟只能做些这种苦活计。
叶非晚艰难打出一桶水,心中不无怨念的想着。
到底是没做过重活的,才打了一桶水,手心便被磨红了,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手从不生茧,然而一旦做了什么,总是直接起了水泡,很痛。
“哎,你可有听闻,昨儿个吏部王大人在咱们这儿宿下了,因着高兴,赏了几百两银子……”一旁,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在交头接耳着什么。
“这有何奇怪的?”另一小厮不解,这处地方,本就是纸醉金迷之处。
“这确无奇怪之处,不过啊,那王大人之所以高兴,是因着过去几年得圣宠一路高升的曲家怕是走到头了……”
“怎么说?”
“曲家不是有个送进宫的贵妃娘娘吗?曲家也因此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听说啊,要被废了……”
那小厮的声音越发的低。
叶非晚端着铜盆的手一紧。
曲烟,要被废了吗?
可如今,封卿权倾朝野,曲烟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谁人敢废她?
下刻,叶非晚睫毛蓦地一颤,也许……就是封卿呢?
她走了,腾出了靖元王妃的位子,刚巧,曲烟要被废。
昨日,封卿那似乎想留下她的威胁,都变得好笑起来。
什么“回王府还是偿还五千两白银”,其实……他根本就不希望她“回王府”吧,他只是……想让她一无所有而已。
刚从井中打上来的水,很寒,冰的她指尖都微微颤了颤。
良久,她终是只徐徐吐出一口气,端着铜盆朝着厢房而去。
既然已决计放下,那就不许过多伤怀了。
“叶非晚,不过打一盆水罢了,你怎的这般久?”厢房门口,扶闲早已换上一袭暗绯色袍服,斜倚着门框望着她,眉眼明显的不耐烦。
叶非晚一僵,看了眼手中的水:“这不打来了吗……”
扶闲眯了眯眼,只一眼便瞧出她的不对,伸手随意在铜盆中净了净手:“发生何事?”他径自问道。
“……”叶非晚抿了抿唇,佯作不知:“什么发生何事?”
扶闲注视她好一会儿,将铜盆往下压了压:“好好就着水面照照你自己,看看你那张脸上是不是写满了‘衰’。”
叶非晚轻怔片刻,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水面上,水面微晃,却也能瞧出她此刻脸色的难看。
扶闲冷笑道:“你真以为能瞒得过本公子?”而后,见她仍无言语的迹象,索性声音微扬,“来福。”
“公子。”下瞬,一个小厮已飞快跑来。
“查查刚刚谁去过院落,给本公子叫……”
“扶闲!”叶非晚打断了他。
扶闲打量着她,后突然想到什么,凑到她跟前:“怕不是又是因为封卿吧?”
叶非晚睫毛一颤。
“果然又是因为他!”扶闲这次连恼火都没了,轻哼一声,“叶非晚,你也就这点出息!”
叶非晚指尖顿了顿,她的确没什么大志,她此一生只盼着安稳度过。
可是……上天似乎总不遂人愿。
“难不成,封卿终于给你休书了?”扶闲声音扬起,竟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