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日日想和离+番外(233)
天子尊严,不容挑衅。她此举,实属越俎代庖。
可是,她宁遭殃灾,也不愿亏欠封卿。
便让一切回到原点吧。
只是,等了许久的发火并未到来,封荣始终一片沉静。
叶非晚心中添了几分忐忑,微微抬眸,却正望见封荣神情怔忡,好像在……望向不知名处,目光恍惚。
“父皇?”她低声唤着。
封荣陡然回神,而后神色阴沉下来:“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非晚知道。”叶非晚声音微紧,“可是父皇再无其他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她反问。
封荣垂眸,居高临下紧盯着她,倏地讽笑一声:“朕为何要选一个处处与朕作对的王来继承大业?”
“如果加上这个呢。”叶非晚静静将袖口中的信纸拿了出来。
“什么?”封荣皱眉,明显仍旧不屑一顾。
叶非晚紧了紧喉咙,将信纸徐徐展开,并非书信,而是……临摹的一幅画。
画上,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身穿红衣红裳,立于枯枝之下,长发绾成青云髻,雍容华贵。眉目艳绝,样貌风华无二。
封荣的目光陡然一僵,直直盯着那副画,长久未曾转移,眼底初初有一丝困惑,而后怔忡,继而大恸,整个人如被雷击般坐在那处,一动不动。
“父皇……”
“何处来的?”封荣陡然作声。
叶非晚抿唇:“王爷的书房。”
她说谎了,画,是她前世时在封卿书房翻找到的,初次见到,她便被画中女子的样貌所震慑,以至久久未能忘怀。甚至因着这幅画,她还和封卿冷战近一个月。她以为画中女子是封卿的心上人。
后来……她还想离家出走,不知怎的就在门口碰见了喝醉的封卿,他拉着她咬牙切齿说了句话:“叶非晚,你是不是以为本王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叶非晚才知道,原来,画中的绝色女子,是他的娘亲。于是她便逢年过节去祭拜一番,竟将她的模样记了下来。
“果真是他拿走的啊……”封荣声音唤回了叶非晚的神志,他道的朦胧,“二十多年了,朕都忘了她长什么模样了,我早就忘了……”他呢喃了两遍,最后一遍,未曾说“朕”。
叶非晚双眸一沉,她知道,她赌对了。
上次,封荣果真没有真的想杀死她,而封卿的娘,也果真是封卿被他抗拒的缘由。
“你方才说,要朕立封卿未王储?”不知多久,封荣终于冷静下来,声音沉静,“怎么,这般爱他?”
爱?
叶非晚心口微僵,想到他待曲烟那发乎情止乎礼的如视珍宝的模样,便觉得爱何其可笑?
“他是因我,才应下了父皇的条件。父皇应该也知,他本就不是燕雀,而是鸿鹄。”说到此处,她微微垂眸,“我只求,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封荣呢喃着这四字,“当初,那个女人自尽前,也曾这般说过……”他呢喃。
“什么?”他的声音太轻,叶非晚并未听清。
“无甚,”封荣回神,缓缓起身走到叶非晚跟前,将那副画拿起,“既然想两不相欠,朕便给你两不相欠。”
总比当初,他没有应下,逼着她从城墙跃下好。
“皇上的意思是……”叶非晚猛地抬头,满眼不可思议。
封荣并未言语,他只是转身走入内殿之中。
……
这一日,叶非晚从皇宫而出,手中多了一封密诏,盖了传国玉玺的密诏:
“大晋汤汤,数年流长。朕年岁已大,国却不可一日无君,今立靖元王封卿为储,当勤勉克己,爱民若子,稳大晋根基,保传承百世。”
第170章 诞辰
沉重的宫门在身后重重阖上。
叶非晚低低呼出一口气,她不喜欢皇宫那种压抑而沉闷的气氛,她想,若是余生一直生活在这里,她定会疯的。
所幸……所幸……
护城河活水之故,未曾结冰,水面上氤氲着白雾,拱桥在其上,都显得有些缥缈。
叶非晚静静走上拱桥,心中却全然没有赏景的心思,只在想着,这皇宫周遭往来,多是皇族官家,家家户户俱有几辆马车。那拉客的马车,鲜少到这边来。
她大抵……要走回去了。
可是……脚步却在行到拱桥正上方时顿住。
巧的另一侧,停着一辆暗绯色马车,马儿正闲来无事的动着前蹄,马夫也在百无聊赖的顺着马的尾巴。
似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马夫抬头,满眼惊喜:“公子,出来了。”
马车轿帘被人徐徐掀开,那懒懒靠在轿中的人,不是扶闲是谁?
叶非晚凝眉,走下拱桥:“扶闲公子还在此处作甚?”总不能是等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