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自己这产品在技术上绝不是那些连论文和临床试验都没有的品牌可以相提并论，可是因为富勒烯的事情，他现在的名声遭受巨大的影响，连广告费用都凑不起来，产品上市之后的效果肯定会特别差。

产品的销路差就会造成积压，仓库也是要保管费用的，之后再出货也会因为生产日期的关系卖不上价钱。

后续工厂看销路不好也会减少生产，生产少了成本无法分散，可不好卖的东西又不能涨价，就会形成恶性循环。

皮尔内非常沮丧，他不想看着自己投入了这么多心血的研发成果就这样搁置，真的不想……

呆坐许久，他不知怎么挪动到了电脑前。

看着不停闪烁的电脑荧幕，他颤抖着用手打开邮箱，给韩佳宁发了一封邮件。

“您说可笑不可笑?刚才有个人说贵公司要给我投资，现在的骗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按下发送键，皮尔内像被抽干了灵魂。

他呆坐在电脑面前，焦急地等待着韩佳宁的回信，脑中甚至开始焦急地盼望着韩佳宁回信中是怎样的内容。

是风轻云淡地不屑一顾。

还是冷若冰霜的嘲讽。

亦或是……

一等半小时过去，皮尔内感觉自己双腿都坐的生疼，他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却听见叮的一声，一封新邮件抵达。

他赶紧坐下，颤抖着点开邮件，却愕然发现这是一封催缴水电费的邮件。

皮尔内愣了愣，苦笑着点了关闭。

就在他心中满是绝望的时候，又是一封邮件送达，皮尔内瞥了一下发件人的名字，只感觉全身的血液疯狂流动起来。

韩佳宁！

是韩佳宁的邮件！

皮尔内兴奋地鼠标都操作不动，半天才终于点开那封邮件，只见里面韩佳宁非常公式化地向自己问好，然后……

“之前的电话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助理打的，是，我们公司要给你投资。

从我个人角度来说对这一点非常不满，可是这是小姜总的决策，我相信、理解并支持，我相信小姜总的思路是正确的，当然，我听说您已经挂断了电话，这点我非常开心。”

韩佳宁的邮件言语间透露着一股浓浓的不满。

也难怪，韩佳宁这一年来一直把皮尔内当做自己的假想敌，看着皮尔内已经摇摇欲坠，皮肤修复师即将被掀翻，姜念却突然犯病要给对手提供经费，这韩佳宁是怎么都转不过来这个弯。

“收购？”皮尔内颤抖着打下这个单词，发送给韩佳宁。

很快，韩佳宁给了回复：

“不是收购，如果想要收购的话您可以自己去跟小姜总谈，但现在小姜总的方案是如诗仙公司一样提供注资，之后采用股份分成的方式展开合作，具体细节您可以自己打听，或者联系一下我们总公司——就是那个之前被你当成骚扰电话的号码。”

这个回答让皮尔内大脑一片空白。

多年来，这位最擅长交际沟通的科学家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却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幻想过给自己提供帮助的会是那些超级大牌、银行的朋友、财团，这些人会保护并推着他去跟姜念作对，可没想到他们在这种时候都抛弃了自己，给自己提供自己的居然是要打死自己的人？

姜念在做什么？

是在开玩笑？

想要侮辱我？

如果用钱来侮辱的话，现在皮尔内确实需要大量的侮辱。

可想到姜念恐怖且极其凌厉的手段，皮尔内又是一阵难言的畏惧。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非常瞧不起吕超然，可吕超然是正经名牌商学院的学生，却在跟姜念的正面交锋中被杀得大败，最后被迫跳江身败名裂。

自己现在学术声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如果再拉不到足够的投资，他后续的一切运作失灵，可能会赔的血本无归，申请个人破产艰难度日几乎是唯一的结局，很难再有人给他投入巨资进行科研。

一个科学家停止了科研，那他的生命已经结束了。

坐在凳子上，皮尔内心中翻江倒海。

要不要接受投资？

皮尔内脑中一片茫然。

他静静地坐了大概一个小时，突然猛地站起身来。

他掏出手机，迅速拨打了一个号码。

几秒后，那边挂断，皮尔内不甘心地再次拨打，之后那边又挂断。

他耐心地反复拨打了十几次，终于，那边可能是不能忍受，终于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了麦哲伦的声音。

“说。”

皮尔内没有寒暄，静静地道：“是这样，姜念主动联系我，说要给我注资。”

“做什么？”

“投资！”

“她要收购你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