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多数北方老厂、混改企业的共同特点，他们就算真有什么曾经的好技术也很难落地发展起来。

郭海平当然不至于因为这个骗她，姜念也就放心，甚至还鼓励张吉庆在这个势必没什么前途的破厂上投钱。

怎么，怎么现在赚钱了，而且赚这么多？

这么一大块收入进来，他们厂的资金链肯定结实地宛如铁索一样，这临时多了这么多钱你让我怎么花啊！

更让姜念非常无语的是，怎么又是吴海？

难道自己重生之后世界线发生了这么重大的变化，超级大骗子吴海已经变成了超级大凯子，这是一路追着我送钱来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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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省，吴海看着一箱箱不断装车送走的透明质酸心里微微有些发虚。

怎么这么多？

他一开始以为这么多订单砸下去，还锚定了之前的价钱，就是为了一鼓作气击倒扬帆日化的北方公司。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特意在合同上标明为了保证质量该厂不能委托他人生产，就等着看北方公司的窘境。

可没想到，北方公司居然举重若轻，飞快地就完成了给他们的供货。

吴海还以为是北方公司有库存，于是拿着同样精心设下种种圈套的合同呼朋唤友去收购北方公司的玻尿酸。

要知道玻尿酸的应用范围还是很广泛的，只要价格公道，在许多医用领域都能发挥巨大的效果。

吴海前几年当「大师」的时候跟不少医疗机构有合作，之前跟高升合作的时候也认识了不少需要高纯度玻尿酸的医药机构，。

大家一起上阵，北方公司的玻尿酸订单爆炸，要是短时间内能凑出这么多的产品，这些机构也不用费劲去给扬帆日化总部捐钱进行研发。

山一样的订单砸过来，只要一个合同执行不到位张吉庆就得哭着来求他饶命。

可吴海左等右等，非但没有等到张吉庆哭着来找他饶命，反到等到了张吉庆提着果篮来看他。

北方公司的这招亮出来，整个玻尿酸市场都为之一振。

谁先订到就是掌握了资源，医疗界可以大幅降低成本，美妆界可以趁机大幅丰富产品种类。

张吉庆给这些客户的订单价格肯定远远低于给吴海的锚定价，他总感觉虽然吴海是跟小姜总合谋故意对付希尔娜集团，可人家毕竟给自己介绍了这么多的客户，还是得表现一下谢意。

当然，都是自己人谈钱就俗了。

人家还是大师，肯定看不上自己这点东西。

他跟杨沁合计了一晚上，最后弄了一个果篮，外加两瓶本地老酒，顺带扛了几根大葱和黑肠，花钱雇了个唱梆子的戏班，一路敲锣打鼓来看吴海。

你有病？

看着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戏班，吴海差点骂出声来，可看着张吉庆的脸上一脸尊重敬畏，他还是勉为其难地控制了一下表情，温和地道：

「张总这是……」

「哦，多谢吴先生照顾生意，我们现在的产销两旺，我知道大师看不上钱财这种黄白之物，只能给你拿点特产来了。」

吴海看了一片一人高绿油油的大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点发颤：

「咱们这产，产量……」

「你放心！」张吉庆挺胸抬头，严肃地道，「吴先生尽管放心，我们现在的生产非常顺利，而且成本不断降低。

哎，咱们自己人，关起门说话，要不是因为有合同，我都想给吴先生降价了。」

吴海：……

啥？

他行骗多年，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猛地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这次，是不是我落入圈套之中了？

「哦，你，你们的研发，成绩，成绩不错，念念也，也很高兴啊。」他哆哆嗦嗦地道，「给其他人的价格是……」

张吉庆面对这位小姜总的相亲对象不敢怠慢，凑到吴海耳边，低声道：

「吴先生您放心，我知道您是不满希尔娜集团之前跟小姜总作对，所以才故意用这么高的价格买。

您放心，除了给贵公司的价钱高，给其他公司的价钱都很低！绝对能起到打击贵公司，又让其他公司念吴先生人情的作用！

大家都说吴先生仗义，跟小姜总简直就是天设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以后有什么业务，一定还得照顾兄弟我啊！」

北方入秋的冷风吹得吴海浑身一哆嗦。

看着张吉庆那张毫无心机的智慧面孔，吴海脸上的笑容苦涩地宛如喝了一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张，张总真拿我当自己人啊！」

「当然啦！」张吉庆微笑道，「我衷心盼着喝您和小姜总的喜酒呢！」

吴海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对自己从不加以颜色的圆脸少女，饶是他兴风作浪多年，还是忍不住脑袋一阵阵猛烈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