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70年代做文豪(25)
等把人一路送出核桃树外的小路上,目送二人打着手电筒踏上了过河的石桥,张淑芬这才扭身回了屋里,问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初雨迫不及待分享了秦松讲的故事,可惜他说得没秦松那么好,初雷也难得地说了一句:“兴许是咱们和秦松相处的时间不够多,感觉他这个人其实挺沉稳可靠的。”
以前初雷就说过这人不靠谱,整个人虚假得很。
初怀友也在一旁赞同地点头。
看来全家都对秦松改观了。
张淑芬若有所思:“老大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你们猜今天这小两口过来都带了啥?”
就把秦松家里的挂号信在路上耽搁了,今天才到,彩礼钱不仅给补了,还把办酒席的钱都给多余添补上了。
这年月信件丢失都是常有的,挂号信在路上耽搁了也不奇怪,今天秦松一取到就给补上了彩礼,单这态度就让人心里舒服。
“我听着昭阳那边的婆家人还是挺妥帖的,人来不成也能理解。”
毕竟人家一大家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这年头要出门一趟可不容易,更别说昭阳市还远在北边儿。
说起来,张淑芬忍不住心生好奇:“听说北边冬天下雪可大了,连房子都能给雪埋啰,我长这么大岁数就见过两回雪,还都是一落地就没了,化成雪弄得到处湿漉漉脏兮兮,光顾着来冻人了,咱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去亲家他们那边儿看看雪……”
初家这边还在聊他们对秦松以前的误解,秦松和初雪过河回家后烧水洗漱一通忙活,等初雪擦着头发进来时,秦松把今天取的包裹翻出来让她收起来。
因为前不久才刚寄了一回数额不小的钱票,这次昭阳寄来的东西就有些少。除了一些吃的,主要是一匹红底白花的瑕疵碎花布,正好适合裁剪一身夏天的衣裳。
秦母是纺织厂工人,目前还没退下来,是厂里的老员工,知道不少内部渠道。之所以能在养老又养小的情况下还能坚持每个月给下乡插队的三儿子寄包裹,单靠他们两口子的工资肯定是不够的,绝大部分都是靠帮人拿瑕疵布换取零碎的“谢利”。
以前的原身因为从小就穿这种布做的衣裳,很厌烦这种“捡破烂” 的行为,秦母知道这一点,寄包裹时就很少寄布,要么就寄做好的衣裳。偶尔寄一次,也必定截取完好的一部分。
所以说是瑕疵布,初雪惊喜地翻看了好半晌都没发现有哪里不好了,“这样的布就是瑕疵布?”
秦松也不隐瞒:“应该是晕染上有问题,不过妈肯定提前把印花了的地方裁掉了。”初雪一看,果然这匹布分成了三段,虽然每段都很大,但还是看得出来不是完整的。
初雪喜滋滋地说:“咱妈可真好,等过几天再下雨了,我去山上多捡些蘑菇晒干,留着下回寄的时候多寄些。”
又盘算起还有哪些东西可以寄的。
听秦松说城里吃的喝的都要限量,想来寄吃的东西准没错。虽说他们这边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可山货干菜之类的还是不缺,等下半年林场里分了果子,再给婆婆家寄些果酱果干,水库里分了鱼,还能烤些小鱼干什么的......
受了一点好,初雪就迫不及待想要回报对方更多了。
她妈总说真心换实意,未谋面的婆婆家已经给了她这么多诚意了,她怎么也要回报一份真心。
眼见着初雪盘算上要往昭阳送这送那,秦松也没说破随着包裹而来的信里透露出的意思,只是含笑把信收了起来。
信是秦母写的,也没说得很直白,只是多次委婉表示家里很困难,两个弟弟妹妹马上就要从学校毕业了,各方打点都需要钱,又说大哥成家二姐再次怀胎的事,还说爷爷奶奶身体不好。
总归是家里过得艰难,他现在既然已经在大队里结婚了,也算是成家立业,要担起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把自己当孩子了。
换言之,他是大人了,不能再让家里继续出钱出力地养着了。
秦松对此也没什么想法,也很能理解秦家父母的艰难,再者他又不是原身,早就习惯了各方面的独立,若是让他继续啃老,反而让他为难。
因为每一份好意,总要给予相应的回报,否则就是亏欠,难以让人安心。
初雪收好布又铺好床,人都钻进被窝了却看秦松拿上纸笔要往外面走,连忙喊住人:“三哥,你去哪?”
秦松道:“我去堂屋里写稿子。”
初雪却不愿意,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情绪莫名高昂,现在哪怕不说话也想继续和秦松呆在一起。
初雪扯着被子挡住下半张脸,强忍着奇怪的羞意眼巴巴望着他:“可是我想你在里面写啊。”她清澈的眸子在火光的照应下仿佛闪烁着流光,越发衬得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