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218)
他们可是魔门。
绝大多数魔修要哪门子的仁义信用?
倘若魔宫的大门真的敞开,卓异慢八成会选择直接杀进来,没有了守卫和法阵阻碍,还少了大半的麻烦了。
况且,魔宫里都有流言了,卓异慢在魔宫里不可能没有眼线,恐怕早就知道解明沉昏睡不醒的消息了。
也就辛恺关心则乱,才会感觉水越说得有道理。
这人有问题。
溪兰烬肯定地心道,并扭过头,试图与谢拾檀眼神交流一下。
扭头的时候,他的嘴唇无意识擦过谢拾檀的掌心,柔软的触感在掌心里蹭过,痒意从掌心里顺着血液钻到了心底,谢拾檀的眼睫抖了一下,那双握剑极稳的手第一次那么不稳,缓缓地放开了溪兰烬。
辛恺动摇了一瞬间后,又感觉不好:“可如果按你说的做,魔君醒来之后,必然震怒不已……”
水越循循善诱:“但你至少还能见到活生生的魔君——你陪在魔君身边的时间比我长,感情也要更深厚,魔君待你不薄,你也不想见到魔君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人杀死吧?”
辛恺又动摇了:“……你说得,也有道理。”
“我今日在魔宫的通行时间到了,该走了。”
水越看了眼腰间在冒红光的腰牌,皱了下眉,眼底飞快掠过丝不悦,但腰牌一过期,他就会被请离魔宫,不得不语速飞快:“若你愿意一起保护魔君,等下过来我府上详议。”
辛恺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愣愣地哦了声,点了下头。
等水越离开了,辛恺才抱着手来回走,喃喃道:“对不起了魔君,我知道您肯定不愿,但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溪兰烬听得忍无可忍,扭过头和谢拾檀示意了一下,便倏地站起身,解开幻化术,拂开花丛走了出去。
幽昙花丛里突然窜出一个人,辛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想要发出戒备信号,然而却没能发出去。
他像是一瞬间忽然被拉进了某个独立的小空间里,虽然仍是站在后花园里的,却切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连风声都禁止了。
辛恺化神期的修为,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知道来者的修为必定超出他的猜想,猛地一抬头,眼底猝不及防便映入了一抹枫叶般的火红,随即熟悉的面孔陡然撞进眼底。
轻靴红衣,飞扬的小辫上的赤珠,眼下的一点痣,还有总是懒懒散散低垂着的眼。
他刚拔出一半的刀就顿住了,无比震愕地瞪着溪兰烬,脱口而出:“少主?”
又立刻摇头:“不对,少主早就……我是在做梦吗?不对,肯定是假冒的!”
溪兰烬没好气道:“我要是假冒的,就你愣神这片刻工夫,你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辛恺还是傻兮兮地看着他。
溪兰烬挑了下眉,抬抬指尖,拂过身边的一簇幽昙花。
见到外人就化为利刃的花瓣在他手中却如水一般柔软,花枝仿佛带着思念与依赖,柔柔地缠在他的指尖,恋恋不舍的。
“幽昙花认主。”溪兰烬两指摩挲了下花瓣,垂眸往他,“如何,足以证明了吗。”
足够了。
辛恺帮忙照料过幽昙花,知道这花的脾性,连照顾了它们多年的解明沉都会被花瓣割伤呢。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幽昙花如此乖巧依人的样子。
何况溪兰烬不是寻常人可以模仿的,他笑起来时轻快阳光,不笑时又正邪莫辨的,辛恺从前一直感觉少主非常分裂,除了少主外,他还没见谁有这么复杂的气质。
辛恺的眼眶顿时就红了,哽咽道 “少主……您回来了,我们、我们一直在等您……”
溪兰烬抬手,打住他的话,没有多解释什么,直接吩咐:“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水越的话不可信,我要你一会儿去他府上之后,与他虚与委蛇,假装答应他打开魔宫一事,探查他的底细,能做到吗?”
见到溪兰烬的瞬间,辛恺只觉得心里一定,什么都不担心了,大声回答:“能!”
溪兰烬嗯了声:“现在带我去见解明沉。”
顿了顿,扭头道:“多谢啦小谢,现在可以解除禁制了。”
从溪兰烬身后传来平淡的一声“嗯”,辛恺便察觉到,风又开始流动了。
方才他被隔断了与周围的一切联系,他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法术,没曾想,竟然只是一道随手按下、连灵力都不必耗费多少的禁制?
辛恺震惊不已地望过去,想看看少主带来的是何方高人。
便看见了走到溪兰烬身边雪衣银发的男人,所过之处,仿佛能凝结寒霜。
就算他没看见对方的脸,也知道这是谁了。
谢!拾!檀!
曾与他们少主是生死大敌,不共戴天,后来更是亲手杀了少主的妄生仙尊谢拾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