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晕反派黑莲花后+番外(65)
驳岸突出的水榭上,远看坐着位黑衣少年,他头发随意地束起,手里抱着本相当厚度的书,正倚在美人靠上翻看着。
甘鲤朝他走去,还未到,她的声音先到了:“你怎么成天成日地呆在家里?”
杜清宴头也不抬,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捻起书的一角,翻到下页,漫不经心地答了声:“你不也是这样么。”
他似乎看得入神,甘鲤偷瞄着杜清宴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在他手指的缝隙里,依稀能辨认出上边写的是“志”、“怪”两个字。
志怪...所以他是在看妖怪小说?她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原书里说杜清宴不是最不相信这种东西了吗,难不成他又在怀疑她和系统是妖怪?
水池里养着的鲤鱼游了过来,府里的用人疏于喂食,这些被人饲养的观赏鱼饿极了,便聚集到了两人在的水榭底下,红的、黑的,仰头吐着泡泡,场面十分壮观。
甘鲤直接忍不住趴在栏杆惊呼起来,可惜或许是知道这两人不会喂东西给它们吃,这些鱼又傲娇地扭头游走了,消失在水底。
杜清宴还是一脸认真看着手上的书,丝毫不愿意搭理外物的样子,甘鲤对他作了个鬼脸:略略略,反正你把这本书翻烂也找不到答案。
杜清宴看着眼前晃悠着的人影心烦,凑合着还算有趣的故事也变得索然无味,他合上书,丝毫不遮掩面上不耐的神情,把还没来得及收回鬼脸的甘鲤抓了个正着,“我还没有得眼疾...”
书被放在了宽敞的美人靠上,他站起来身来:“你很闲么?怎么今天不出门去作潇洒公子了。”
甘鲤只恨自己不是一只长颈鹿,她伸长脖子四处望了望,却怎么也越不过挡在面前的杜清宴去,“怎么不见王斐然,他今天不在吗?”
“他出门去了。”杜清宴本想出言刺她,猛地发现,自己怎么一次两次在她面前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就算是讨厌她,也不会做出如此不符合往常作风的行为,难道又是被她身后的那个给影响了?
甘鲤也觉得奇怪,他怎么这么好脾气直接告诉了她,本来也只是觉得像个影子一样天天跟在杜清宴后面的人,突然不见了,有些感到稀奇而已。
她看着那本厚厚的书好奇,转而问道:“这是什么?”
“一本胡编乱造的书而已。”
“能借我看看么?”
“嗯。”杜清宴让了让,方便甘鲤能穿过他的身边,直接拿到那本书。
甘鲤发现那本书出奇的重,险些没拿稳,它就像一本词典一样重,手摸到的感觉非常实在,书的本体也散发着浓重的旧纸味。
“你从哪里搞来的?”她随手翻开一面,看到了一张描画的插图,里面的东西似人非人,丑得出奇,眼大如铜铃,长着一张血盆大口,头上还有犄角,身体有一只鼓那样圆大,看得她产生了生理性不适。
“偶然从书屋里淘来的而已,你很喜欢?”杜清宴早就看过了这张插图,抵抗力显然比甘鲤要强了好几倍,能一直盯着它看许久也不移开视线。
“不,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画得也太丑了吧,看了能让人三天吃不下饭。”
三天吃不下饭?杜清宴想到甘鲤不挑食,吃啥都仿佛是佳肴的样子,开口问道:“妖怪不就是这般样子么?”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甘鲤张口就要反驳,突然想到,把他往错误的方向误导好像也不错,“妖怪肯定没有这么丑啊,杜公子难道没有听说过有妖怪变成俊男美女,用皮相来蛊惑无辜的路人么。”
杜清宴摸了摸下巴:“你难道见过妖怪?”
当然,电视节目里多的是妖怪,鹿妖、蛇妖、兔妖甚至物件都能变成妖怪...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变不成妖怪的东西给。
杜清宴看面前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的人,她一身海棠色的襦裙,和园院里的草木异常和谐,穿得像个端庄的大小姐,却笑得像个放荡不拘的男孩子。
就她这样的,肯定不是个妖怪。
*
“找到了?”
一身褐色短打的健壮青年压低了自己草帽的帽檐,以示回应。
随后他又拐进了一条街边的小巷子,里面被附近的街坊堆满了不需要的杂物,簸箕、竹篓、破木头家什...不需要又舍不得扔的破烂一股脑往巷子里丢,形成了一个绝佳的隐蔽处。
丢东西的人或许从来没有过要把它给取出来的想法,左一堆右一堆地积得乱七八糟的,中间像狭窄的山洞那样,只留下八、九岁大的孩子才能直接走进去的小洞,就算大人能勉强钻进去,也要留意哪儿会不会竖着一条开了叉的桌子腿,给人身上狠狠地刮几条血印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