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晕反派黑莲花后+番外(130)
除了杜清宴自己,没人会知道他是何时从看似被甘鲤拿捏的状态脱离, 蛰伏起来等着下一次机会, 小小地再露出一次自己泛着毒液的獠牙。
甘鲤不敢托大,她早就在他手上吃了不少苦头,也许少年还在酒楼时第一次外露表现出的失魂落魄就已经是准备迷惑她的假象。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相信他, 哪怕一分一秒, 哪怕这人表现得再无辜可怜, 再像一朵被情爱重新染回纯白的花,也不能相信他。
甘鲤是这样想的,也正是这样做的,如果她今晚不主动拆穿杜清宴,他也会有办法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还不如坦白,就把自己放在他眼皮底下,或许还能掌握一丝先机。
杜清宴不难猜到她的想法,不过,甘鲤看起来有些掉以轻心,丝毫不顾忌旁边躺着的人,竟然真的睡得熟了,宛如一只毫无防备的羔羊。
少年敛眸,身形与心绪都隐藏在寂静的夜里,被无边的黑给吞没。
他心想:也许这是身旁酣睡着的少女对自己最后一次信任,亦或是她当真成了第二个他,佯装入睡从而试探他的反应。
杜清宴把迄今为止与她的相遇都在心里事无巨细地过了一遍,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他并没有算错哪一步,只错在不够了解甘鲤这个人。
她身上藏着不少秘密,杜清宴之前认为她能力欠佳不足为惧,时间一长,自然会露出马脚,不需要他费尽心机去窥探。
朝夕相处,自认断情绝爱的少年不知不觉间对本不该动情的人产生了好感,这些被刻意忽视的秘密便成了隔阂,成了比其他人为干涉还要棘手的障碍。
人对未知都难以避免地抱有恐惧与回避,而对杜清宴这样的人来说,他也会感到一丝不受掌控的厌恶感,但更多的则是对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感。
少年的内心在颤栗,在雀跃,他倏地想起身旁少女的发,如蜜糖般暖洋洋的淡棕色,握在手里,柔软得像一块丝滑的绸料。
他绝无可能放手。
……
身旁的甘鲤又翻了个身,即使有意收敛,她的睡相依旧很差,呈大字型霸道地摊在床上,中间隔的那件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外袍,本就形同虚设。
她的左腿直接从自己的那床锦被里伸出来,架在旁边人身上,像是把他当作了人肉垫子。
被压着的少年眉毛跳了跳,少女的整条腿正好隔着一层薄被搁在他的身上,刹那间心里那见不得光的合算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人的睡相也太差了!
杜二公子从来不需要同人一起挤一张床,对睡相差的认知也不过来自于偶然间听到的闲话。
而甘鲤的睡相差已经到了一种让人窘迫的程度,她伸出来的腿太不会挑地方,有一小截恰好抵在....
她大概是顶出了一条腿,所以才够得到。少年下意识想动,隔着一层薄被的摩擦,牵动着身体,反而更加敏感,忽地,尾椎骨处升起一股电流,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身上顿时有些燥,愈发控制不住的想动,喉咙发紧,像渴了几日的旅人,极度渴水。
少年的脸一时臭得如同冷面阎王,一时又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数种从来没见过的表情在他面上交织变换。
幸好有夜色替这窘迫的少年藏住一切。
终于,他忍无可忍,如同抓住一条滑溜溜的鱼,抓住了甘鲤那条作乱的腿——
她确实是顶出了自己的一条腿,杜清宴这一抓,就刚好抓在了少女的大腿上。
很快,少年又像是触电般,手立马弹了回来,他烫得又羞又恼,身体绷成了一条拉得紧紧的弦,几乎怀疑她是故意的——
薄罗衫子透肌肤,清浅的纱罗形同无物,少女柔软的肌肤细腻,又带点轻微的肉感,丝丝凉凉,恰好贴在他烫得像是要烧起来的掌心。
甘鲤也是和衣而眠,她怕热,在裙子下穿的是一条纱裤,迷迷糊糊间大腿冷不丁被人碰了下,尤其是还带着一丝热度,登时吓得瞌睡虫都跑光了。
她弹簧似的缩回到墙角,团成一只小虾米,速度快到完全没有发觉是自己先越了“三八线”。
原因无他,旁边的黑莲花太过闹腾了,甘鲤中了那迷药,还是有些副作用在,变得有些嗜睡,她本来就没打算逃跑,极力撑着两只眼皮不打架,实在撑不住就算了。
偏偏他不知道又在酿什么坏水,好感度起起伏伏,像今夜都不用睡了似的,甘鲤被吵得烦,心里也在骂他,结果不知不觉间就睡过去了。
她有心事,睡得不是特别熟,摸她的手简直热得像个大火球,不醒才奇怪。
半睡半醒,但甘鲤显然还记得现在掌握主动权的是自己,带着质疑的口吻,少女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你刚刚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