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娇来(230)
傅陵看了眼站在门外同诸羽抱剑相对的冷面侍卫,侍卫有些警惕的看着厅中,也没多说什么。只从怀里那处揣着的一张宣纸,道:“世子看了自会明白该做什么。”
宋晏宁眉心一跳,伸手接过,展开,上头详细的写了时家的招兵买马的各处兵防布图,看到某处,宋晏宁眉心一跳,指间指着某处:“北乞?”
白皙如嫩葱的指间陡然伸到面前,傅陵看着纸上的手指一顿,旋即知礼的移开了眼,“如你所见。”
宋晏宁眸光闪着惊色,北乞,竟是北乞,前年的时候,三殿下院中的丫鬟云珠被刺,正是乞伏的兵器回旋戬,他们竟这般早就有兵马往来!那北乞的战事时家有没有参与?那些征战而死的将士的命谁来偿还?!
傅陵见面前的姑娘肩膀微颤,细声道:“抱歉,我也只是几日前才知晓。”
今儿才得甩开母妃同时家的监视过来递信,交给江昼他自会知晓怎么办。
时不可待,宋晏宁忙将长幕唤道跟前,将布防图交给长幕:“时家这几日应会有大动作,不知夫君可有预备好,你快些回府一趟,亲自交到夫君手上。”
听到宋晏宁的“夫君”二字,傅陵眉眼垂了垂,没开口说话。只是在长幕接过手上布防图的时候才道:
“此处虽安稳,只是侍卫走了独留你在别院终究不安稳,我看我将诸羽留在无忧居,不用进内院,让他在门外守着护你安全。”
长幕皱眉,便听旁边的夫人轻声道:“多谢六殿下,只是此处也有许多护卫,应是安全稳妥的。”
傅陵眼神一闪,点点头,看着人道:“此去不知何日再见,我能求晏宁许我一心愿吗?”
这话毫不避讳,当着满屋子守着避嫌的下人讲出,宋晏宁看了眼面前的傅陵,桃花眼里有些看不透的隐忍,宋晏宁顿了顿:“六殿下请讲。”
傅陵从怀里掏出一个平安符,上头挂着流苏,样子模糊了些,“平安顺遂”四字已经有些模糊了,不知是主人常拿出来端摩还是不小心沾了水。
傅陵道:“上次晏宁赠予的平安符字迹模糊了些,可否再写一遍?”
宋晏宁交叠的指间紧了紧,踌躇片刻,回了一声“好”。
候在一边的岸晓忙上前准备笔砚,一时间屋内轻悄悄的,宋晏宁将笔迹添好,双手递到人面前,看着俊逸的男子道:“六殿下,平安顺遂。”
傅陵轻笑一声伸手接过,留恋般的看了眼人便转身告辞了。
此去,最好过还能再相见,若是时运不济,便此生不复见。从他抄录布防图,亲自送到无忧居,送到江昼手上,便能预料到时家的结局,作为时家推上前的皇子的结局。
他就只能惟愿三哥能顾忌兄弟之情,封了封地让他离京,若是以反叛幽居或处死,也毫无怨言。
诸羽翻身上马,见主子手上紧紧的捏着那平安符,难得轻声问道:“主子,走吗?”
傅陵轻声道一声“走。”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与她便注定站在了对立面,他甚至不敢肖想,后来有了江昼,能给她安稳的家世,能护侯府护她,他注定成为棋局外的人了。
三日后,平常为了几个铜板碎银奔波的百姓和商贩都察觉了些风向的异常,纷纷闭门不出,街道空旷,市坊不开。
时家时长页于直沽垄断船舶业,巨额白银敛入囊中,上有先户部贪腐案,下有伙同荆州交州知州贪墨灾银,导致滁州起义□□,这些天价银两,尽数招兵买马,私铸兵胄。
更有甚者,早年便伙同乞伏兵马往来,搞不好北乞战事久久未歇,还有时家的手笔。浅褐色衣裙簪了木簪夫人呸的一声,吐了瓜子,面色暗恨道。她哥哥家的儿子便是北乞的军士,三年前便死在了北乞的战场上。
旁边一妇人接话道:“倒还是三殿下和那丞相大人料事如神有远见,预先知道叛军进皇城线路,埋伏在了北城门阔道,将这些叛军全数击溃......”
“还是什么三殿下啊,这圣上中风了,自然是要做新帝了。”
妇人坐在石墩上,挪得近了些,咬耳朵道:“......说来圣上是真中风了?”
“......是吧。”便是不中风也只当中风了。这皇位怎么来的,杀妹杀贤臣,这罪己诏下的好,文武百官都已经在拥护着三殿下早日即位了。
皇城事变过了三天,京都稍微稳定些,宋晏宁就有些等不及带上几箱笼的物件和梦瓜坐上回护国公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