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娇来(218)
细微之处都能见人的用心,是以宋晏宁觉着,这一世能同江昼在一处,有了夫妻之名,实在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降幸于她。
暮色四合,宋晏宁摘了几株姬云阁那方打苞初开的红梅,跨门进来时,正巧见江昼站在屏风后兀自换着衣裳,将红梅搁在一旁的罗汉榻小桌上,上前替江昼收起搁在一边的玉佩。
江昼眉眼有些舒缓随意,见人过来倒是便将人揽过,轻轻嗅了嗅宋晏宁衣上沾着的红梅香。
姬云阁的內寝是往日那些二等丫鬟以下都不得踏进的地方,现下內寝全是不属于宋晏宁的陌生气息。清清淡淡却酝绕着,让宋晏宁有些带着江昼到了自个私人空间的禁密感。
江昼同宋竭宋晏舸两人方才席间聊得兴起,喝了不少酒,现下扑在宋晏宁耳侧的鼻息都有些清酒的烈香。
江昼轻笑一声,放开了人,只着了件牙色的云绸中衣,像是察觉不到冷似的,温沉着声音道了句去先去沐浴。
宋晏宁回神,糯糯点了点头,方才江昼还在同父兄宴饮时,她们女眷散得早,她方才已经沐浴过了。
执月站在门口,轻声问道:“姑娘叫我?”
宋晏宁轻轻嗯了一声,“你去那小库房将那只盘口高足白瓷瓶拿来。”
红梅斗霜傲雪,用瓷白如玉一般的盘口瓶插着颇有风骨,正巧执月将白瓷瓶拿过来退下,江昼便穿换了件月魄色的中衣出来。
宋晏宁见这场景有些晃神,她还是第一次,在光亮十足的时候见江昼这般散着发,没有往日那些君子端方的模样,更多的是随和的温温笑意。
宋晏宁忙起身接过江昼手上的棉帕,道:“我帮大人绞发。”
江昼也没推辞,就坐在宋晏宁跪坐的罗汉榻上,由着宋晏宁轻手细声的在发上沾干水汽。
纤白的手指捏起墨色的发,落入人的眼中对比实在强烈,只是宋晏宁也没做过这活计,有些蹩手蹩脚。
江昼轻笑一声,伸手将跪身在自己身后的妻子拉下来,宋晏宁猝不及防惊呼一声——等反应过来,已经靠前躺在江昼的腿上。
宋晏宁寝阁里的这梨花木的罗汉榻大得很,是以两人这般动作也绰绰有余,甚至没有碰到罗汉榻小几上的白瓷瓶和红梅。
江昼丹凤眼里闪烁着笑意,“声声这是要将我头发拽下来?”宋晏宁张口,仰着脸,面红解释道:“没有......”
江昼修长的指间缠上宋晏宁铺落在自己膝前的青丝,姑娘因寝阁烧了地笼,只穿了件交领的胭脂色襦裙,从前宋晏宁甚少穿着这些颜色浓烈的颜色,成亲后便穿得多了起来。
这些颜色反而称得人本就过分白皙的脖颈越发如一截儿玉一般,江昼轻轻低头,含着了这截儿玉。
宋晏宁眼睫轻眨,这般被困在江昼膝前让宋晏宁有些挣扎不得,好像只能受着,任上面退去端方君子外壳的男子为所欲为。
小几上的红梅因两人的动作而掉落了下来,落在了宋晏宁的脸侧,宋晏宁面色氤氲,身侧的红梅枝称得身下女子那白皙的光洁的后背越发盈盈肌如雪。
江昼眼底晦暗,轻轻又温热的温落在这如雪的后背上,而后亲了亲人的耳垂,惹得女子越发颤身,“红梅不及酡颜......”
......
广寒月,宋晏宁出去得越发少了。得空便呆在清玉苑裹得严严实实的,但这般还是害了两次风寒,整个人焉焉儿的。
江老夫人虽说顾忌着宋晏宁的身子,让宋晏宁不用每日便过去请安,但她心里也清楚,规矩不可废,今儿起身觉着身子好了些便穿上夹绒的小袄衣和外罩了件汉白玉色绣白玉兰的披风。
这披风还是几日前江昼交代悦香楼做好了送来的,脖领处围了圈狐狸毛,几日前傅闻赏了两层,江昼便给江老夫人送了一份,剩下一份做了这披风。
国公府有定时扫雪的粗使丫鬟,是以宋晏宁一路上小靴也未湿,了云院同清玉苑一般烧着旺炭,宋晏宁跨进屋里挨个见了礼便解了披风,只穿着件儿芙蓉色的夹绒小袄。
江老夫人一见人忙道:“快些给世子夫人上盏热茶,倒是你这孩子,面上病气未消,不是修养两天,怎的这就过来了?”
宋晏宁接过桂嬷嬷亲自递来的热茶,客气的笑笑,而后看着老夫人回道:
“没多久便是腊日了,而这次也病了快小半个月,二婶婶上次说的那腊日施八粥的事,晏宁还有好些搁置着,这不,身子大好便赶忙过来瞧瞧,也让祖母和二婶给我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