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娇来(204)
看现下百姓寥寥,早一大早便在北山天坛等着了。
不等宋晏宁反应,岸雨忙拉了拉宋晏宁道:“姑娘。”目光看向某处。
顺着人的眼神看过去,宋晏宁面色一顿,傅消同程妩?
不等宋晏宁多交代,岸雨便道:“奴婢去打听打听。”
一刻钟后,湖洗楼的小二领着带着帷幕的宋晏宁同岸雨两人悄声进了隔壁的隔间。
程妩拂袖,倒了盏茶:“殿下现下考虑如何?若是殿下能够拉拢小雅公主,自然是不小的助力。”
傅消眼底幽暗,道:“乞伏与大靖是世仇,就按照现下驿站那严防死守的模样,你敢保证丹落王室这几日不会如鲠在喉,早已暗自谋划?”
非我族类,其心必类。
傅消理了理身上的皇子朝服,起身道:“稍后圣上便出皇城,本殿也不便久待,就此告辞。”
“殿下!”程妩叫住人:“你记得长乐长公主吗?”
傅消眉头狠皱,无端有些压迫感:“你什么意思?”
程妩被这阴鸷的眼神晃了一下,“长乐长公主同平梁亲王自幼姐弟情深,许是长乐长公主当年难产亡故之由,才让平梁亲王起了造反之心——”
傅消一笑,打断道:“程大姑娘,你的心思我清楚,不过是儿女间的那些事,武安侯有从龙救帝之功,程大姑娘少碰些不该碰的,爱惜翎羽才是。”
旁边听墙角的宋晏宁皱眉,人言殊可畏,众口铄黄金,便是程妩这世家姑娘都胆敢猜测议论傅闻低下的皇位。怕是这番流传,一时让傅闻下不了手除掉时家,反而越加注意到江昼身上。
毕竟,长乐长公主同国公爷,都是他夺权的牺牲品。
宋晏宁带着人轻声下楼,傅消从案桌上拿起玉扇,有些靠近的距离让程妩有些避之不及,傅消眼底凉凉一笑,“况且,程大姑娘觉着,我有什么胆量,敢从江昼那抢人?”
同定远侯府独女结亲,拉拢定远侯和世子这条路,早在上次宫宴流夏一事之后便废了。
倒是丹落小雅?傅消嗤笑一声,不过是个送来求和的妓子罢了。
程妩一顿,这话一下是刺戳到她一般,眼底仓皇的掩了掩,傅消见状笑了笑,江世子虽说婚事做不得主,但娶谁或是不娶谁,谁也强求不了他,便是父皇也不能。
宋晏宁想的不错,方北山天坛祭礼结束后,在朝会上便恢复了时长页盐铁使的职差。
人啊,果真是利益为大,就看这个秘密能兜到几时罢。滁州起义档口,傅闻自然不会让他的皇位正统性受到丝毫非议,且待滁州事毕,时家定还有别的举措。
只是,宋晏宁也没想到,江昼此去,便直接到了二月初十,才有归期的消息,便是江昼二月十八的生辰,也没能赶上。
滁州的□□的奏折隔上数日便如雪花一般的飘入御案上,饶是宋晏宁也没想到,这滁州叛乱起义,还能与她挂上牵扯。
只因着滁州百姓信奉的领头人,正是那被革了进士之位的熟人——薛习。
当初傅陵先一步处理了薛习,将人赶去了滁州这这种僻壤之地,却谁也料不到,竟是养虎为患。
薛习能够考中进士,自然有些才学,在滁州私自当了个教书先生。当初被迫远出京都,早已怀恨在心,正巧荆州知府同滁州知府联合贪墨银两,滁州蝗害防治任人唯亲,大多收纳自个儿的口袋。
宋晏宁见江昼寄来的信笺微微敛了敛眉,是她,这一世她处置了薛习,薛习去了滁州才有了这桩祸事。
许是因祸得福,滁州这番一□□,让傅闻不得不使了钦差前去监督时政农桑,只是三殿下因傅度御下不力,治灾未行酿成大祸,暂时革了傅度在朝中的职务。
只是如此以来,在朝中办事的皇子,便只有六殿下傅陵一人,且圣上因傅陵滁州安抚百姓有功,大加褒奖赏赐,这让这京都的站位在几息之间再次变了变。
高粱雕龙凤,宣明殿中龙涎香。
喜宗将低眉敛神,从身边跟着的小黄门手上举着的双龙瑶台戏玩的托盘上拿起一茶盏,轻轻搁在来人的身边的四角小几上,“江大人。”
江昼轻轻颔了颔首,抬眼看了眼旁边御案上还没抬头的人,不等江昼多说,傅闻提了笔,笑道:“舟之,来瞧瞧。”
江昼闻言起身,见傅闻笔迹有几丝熟悉,写着“臣人克有常宪,百官修辅,厥后惟明明。”
江昼垂眼,掩下眼中的异色。傅闻未曾察觉,饮了口茶,才笑道:“你母亲常在时,便教朕写这话,只有大臣遵守律法,百官直言上谏尽其才能辅佐,便能是贤名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