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娇来(15)
“呵。”怕是没人知道今儿永宁街,那进士怕恐怕不只是受了一顿磋磨。
好了,看好友收回了漫不经心,钦展讪讪的笑笑。
“因为你家妹妹?”江昼不解,给一平时不相干的姑娘抱不平属实奇怪。
“是也不是。”
见说服不了好友,复又补充道:“此人面上道貌岸然,但贪生怕死,可逮着机会又会欺压弱小,阿谀逢迎,自然不堪大用。”
江昼搁盏,笑有所指:“倒是不知你这般嫉恶如仇。”
这薛习从昭狱出来,还能不能做官,只是江昼点头或者是摇头的事。
“你对这定远侯家的姑娘......”江昼话未说尽,点到即止。
钦展扶额,“舟之,我与宋小娘子可清清白白,莫要多想。她是家中小妹的挚友。”复补充道:“却也有定远侯的原因。”武将总是惺惺相惜的,镇北大将军镇守西北抵秃发部落,定远侯守北乞,无论是父亲还是定远侯,都是可敬的人。
见好友不语,钦展暗叹,想了想说道:“舟之,此事......”
“允。”
钦展面上一喜,也端着茶好好品了起来,不住道:“果然,没尝过的好东西在你这里总能尝到。”这蒙顶山的白毛尖不稀奇,圣上每年都会得近五十两进贡,也会赏赐些给臣子。
只是现下才仲春,早春的蒙顶白毛尖倒是先到了江昼的府里,显然这时早春的第一波呢,想着又毫不客气的招了刚进来侍茶丫鬟再煮一壶。
第7章
翌日一早的姬云阁,却是乱作了一团。
原是宋晏宁许久没出门了,昨儿直到暮时才归,到底还是受了些凉,方一放松下来,这病气就入了体,后半夜就起了热,人烧得也有些迷糊糊呢。
这身子正是不成事啊,都两日了才好转些,宋晏宁接过岸雨递来的汤药暗叹。索性听白起一早传消息过来,那薛习官员考核果真没过,宋晏宁唇角不自觉的微微挂了些笑意,江大人果真是个正直的好官。
这些读书人许多均是奉承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后日让他做个庄稼汉和走商人,定是诸多不如意了。
宋苡岫正巧是这个时候过来,见五妹妹身形纤纤的被拢在被子里,虽面色病白,但方才喝了汤药,称得唇色盈盈,微微挂着笑,真是又美得又惑人又惹人不住怜惜。
宋苡岫将手中自个儿做的栗子糕搁在那八仙过海四角圆桌上,轻笑:“早先听祖母说你今儿身子大好了,才想着来看你,现下竟还在塌上养着。”昨儿姬云阁晨间去药园唤了洪大夫,原先是时常有的事,但前不久五妹妹那大热惊了许多人,老夫人那边的岚嬷嬷也是一早就跟着洪大夫过来,见真是普通风寒,才将心放回肚子里去回禀老夫人。
宋晏宁忙将药碗搁在旁边那黄花梨木刻九春景的小柜上,冲着掀帘进来的婉约绰约的女子笑道:“早大好了,二姐姐可莫要觉得来看我一转就可以跑回去继续绣花。”宋晏宁见二姐姐好不容易得了空,哪能这般放人回去,当即叫人将前几日拿来的华容道搬来榻桌上,两人边解闷便闲聊。
宋苡岫是大房里唯一的姑娘,上有哥哥宠着,性子也是天真活泼,但年幼的时候正是大夫人刘氏和大老爷宋孜闹得不可开交那段时间,宋老夫人见孩子乖巧,便在闲云堂养着了。因着这层原因,宋苡岫多了些沉稳,只有在亲近放松的人面前才活泼得很。
两人说了些有的没的,宋苡岫才犹豫道:“前些时候我不是因着些事情跟你们一同去寒山寺......”
宋晏宁忙点头,当时她正陷在前世的黄粱一梦中,烧得迷糊,也不知府里发了什么,后来偶尔才听身边的丫鬟提起,在她没醒的时候,大伯和大伯母又吵闹了起来,听说还凶得厉害。
“前日禹州来人了,是他家的主母亲自过来的。”
禹州来人便是禹州的长春侯家,宋苡岫在去年与长春侯的庶长子傅其与说了亲,现下正是在走三书的仪式。宋晏宁记得上一世,宋苡岫在定远侯出事前,嫁去了禹州,万幸没有受到牵连。当时宋晏宁还生怕长春侯家中会因侯府一事而琢磨宋苡岫。
直到一次江昼差人送了信到别院,原是宋苡岫让傅其与辗转探查才知道宋晏宁被江昼相助在别院中安稳的养着。宋晏宁一看信才知,原是宋苡岫身子重不好奔波,不然定然来京都照应,长春侯和夫人劝阻宋苡岫不要再沾扯侯府了,但到底也没阻止她送信送物价,也没因侯府深陷囹圄而轻视她,可见长春侯一家和傅其与是值得托付的。
宋苡岫顿了顿,继续道:“原是父亲与母亲一起去见客的,只是那天五弟突然腹痛,父亲在梅姨娘的院子里陪了一早上,最后还是祖母亲自去前院同我母亲一起接待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