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娇来(12)
此人拱手一揖,直直的看着前方站着的小娘子,行为有些轻浮气。
宋晏宁皱眉出声道:“这位公子,可是有何贵干?”
不待薛习自说自话,旁边的岸晓便狠狠腕了一眼,挡在了宋晏宁面前,警告道:
“这位公子,如果我没有记错,侯府已经将你赶出去了,说得也够明白,莫要在说些不中听的话,败坏我家姑娘的名声!”
宋晏宁佯装不知:“岸晓,这是……”
“姑娘,正是那日寒山寺的登徒子。”岸晓小声说道,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儿,莫要成京都笑谈了。
宋晏宁心下了然一笑,哪怕她今儿带着这么多的家丁丫鬟过来,薛习还是这般肆无忌惮,明眼人都能知道薛习贪图的不过是侯府的权势,陆府的人脉以及她尚有几分姿色。
但蚊子一直在人耳边不断的飞,确实恼人得很。
上一世薛习来侯府的时候胡闹的时候,侯府心软放过了他,现在她可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他。
见面前娇美的姑娘听了丫鬟的话后一阵沉思。薛习心里划过一丝得意,果然,宋姑娘原先定是没见过他的容貌气度,全被侯府家丁的拦在外了。否则,怎会对他不意动?
见周围人越来越多,连与他同行的进士贡生等人也靠了过来,薛习更感自己用情至深:“宋五姑娘,在下当日府上所说,皆为肺腑之言,在下从未嫌弃过姑娘身世。”
“........”看着人这般多,宋晏宁面上努力维持礼节和淡然,浅笑。
薛习却再接再厉:“姑娘若是与在下成亲,在下仍是与正妻之位许之,让妾室以你为尊……”
“你!你放肆!”许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身边几位丫鬟指着他骂的手都气得有些发抖。
偏偏姑娘方才还将白起那几个小厮家丁叫去外头了,只有她们几位姑娘倒是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呵......”听这一番言语,宋晏宁面上浮现淡淡愠色。原先一直雪白雪白的玉面倒是如朝霞生辉,好看得紧。
围观看戏的众人不禁看愣了神,私下窃窃私语问了声哪来的娇姑娘,才知原来是从没露面的定远侯的明珠。
那这进士正是去年那大胆妄为的举子喽,那方才那句‘不嫌弃姑娘的身世’这哪来的脸啊?
别说远了,就前几日传得沸沸扬扬的白玉摔着玩,怕也没几家养得起吧。
连有名有头的世家公子都没这么大的脸说出这句话,被一寒门出生的进士说了,真是一大笑话,大多改了先前的看戏,心下想替美人解围。
薛习当年是外地举子,汪书见与他临考前也只互相见了几面,但今日与他同行,汪书见便也觉羞愧,刚列身站出来,向侯府姑娘作了一辑。
还没等说话,便见大将军府的姑娘像个炮仗般的剥开众人过来,汪书见想起后院围墙将军府那边每天鞭子甩的风也“呼呼”作响的声音,咽了咽口水,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钦阮听着动静,才赶来,见宋晏宁满脸愠色,眼眶也气急变得红红的,好不招人疼。来到这薛习身边,见这人还似不知死活的呆呆看着好友,怒极抽出腰间的皮鞭子,甩在了薛习脚旁。
薛习吓得惊呼一声,忙往后推了两步,旋即自觉失了面,脸涨得红了红,嘴皮子动了动又不太敢说话。
钦阮嗤笑一声,叉腰道:“本姑娘可听不得你满口妄言,臭死了,再敢乱说,本姑娘就用这打马的鞭子打烂你的嘴!”
宋晏宁抬手拉住快要跳起来的钦阮,心里也划过一丝暖意,上一世薛习便是这般不要脸的羞辱人,好觉得坏了她的名声,她不得不嫁了。钦阮也是这般挡在她的前头,但她今天可是有备而来。
宋晏宁顺了腰间的禁步,上好的透白翡翠玉发出叮当环佩声。带着世家贵女的倨傲睨着看向前面的男子,有些不经意道:
“这位公子,这还是我首次见你,莫要说得我与你好似相识一般。”她宋家晏宁虽说身子骨差不常出门,倒也不是软柿子,嘁,还是碍眼,看一眼就转去别处。复又补充道:
“公子学四书通五经,辩史今论国策、”
方还恼怒的薛习听此,心中开始暗自窃喜,什么世家贵女,貌比仙子,不也沉浸与他的才华吗。
宋晏宁顿了顿,嗤笑一声,“公子可曾听过‘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舌如簧,颜之厚矣。’大概公子不知道,相鼠有礼——”相鼠有礼,人而无礼。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佛陀也有怒目时,无怪她骂的难听。
宋晏宁话罢,四周静了静,倒也不是觉着过分,只是这宋五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站着也需要人搀扶着的主,惹急了也会带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