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柠安(双重生)(8)
宋氏将陈父的全部表现全都尽收眼底,别人家是慈母多败儿,她家是反着来,慈父多败女。她大儿子一举一动十分守礼,像个学究小老头。唯一的女儿被宠的行事大胆出挑,她是欣喜又担忧。
宋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兄妹二人,知道陈子晟也知道她会武这件事。宋氏一直要求女儿‘藏拙’,看她这个样子像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宋氏很生气:“这等要事你应该回府禀明父母,何等的武功才能让一辆乌篷船破损?灿灿,你阿爹即将入京,京城不是苏州。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你身后的姓氏。错一步,兴许会连累氏族。”
“故这十四年来,你虽身在苏州我却一直对你要求严苛,便是猜到终有一天,我们都会再回京城。”
“即使你阿爹不升官,阿娘也是要送你回京城议亲。”宋氏越说越想起孔公公离开时夸赞的那一句话有深意,气更不顺了:“拿皮鞭来,都怪我平时对你不够严苛,你都不将我的话放入心上。”
宋氏喊守在门外的她的陪嫁丫鬟拿皮鞭进来,陈父连忙按住自己的妻子,嘴里一直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女儿家家的,这一鞭子落下来是会留疤的。”
听到阿娘要拿皮鞭抽她,陈知韵的肩膀微微颤抖。
陈瑜瑾连忙将陈知韵护在身后,陈小五完全发挥在家中撒泼本事,连滚带爬去抱住宋氏大腿,哭喊:“多大点事,何至于抽她。三叔母您要打灿灿,今天就先打死我吧。我阿娘没本事生不出妹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阿,打坏了就没有了。”
陈知韵看着陈小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阿娘身上抹,心里刚冒出的感动变为十分复杂。她轻扯一下阿兄的袖袍,陈瑜瑾懂她意思,朝旁边站去为她留出位置。
跪在地上的陈知韵知道阿娘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她连忙行大礼认错,“阿娘,女儿知错了,一定会谨记您的教诲,谨记‘藏拙’二字。”
陈父附和道:“知错就好,但还是该罚。身心不正,捣鼓歪门邪道,书也读的不够,出事脑子不够冷静,就罚你去祠堂抄佛经。”
宋氏看了陈父一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和自己性子十分相似的女儿,冷然道:“听你阿爹的,从今日起不许再整蛊你那些害人的香粉,头上的首饰暗器也不许再搞鼓,给我老老实实的做好知府千金。”
陈知韵双手交叠朝阿娘叩拜行礼,“女儿这就去祠堂抄佛经。”
陈瑜瑾看着陈知韵的一举一动全都符合名门闺秀标准,他这个凡事最讲究规矩的人,心里莫得来一沉压抑之感。陈小五见陈知韵被带走了,他也不嚎了,他要去干别的正事了。
此时的灿灿很需要他!
陈瑜瑾也向父母请辞,前厅内只剩下夫妻二人的时候,宋氏着急担忧道:“大人该去查一下灿灿今日遇见的那两拨人的身份。”
陈父点点头:“夫人请放心,为夫自然会留意此事。只是夫人今日你情绪有些上头,恐吓一下女儿让她长长记性便好。责怪灿灿擅自行动,当时那个情况下,换作夫人你能比灿灿想出更好的法子吗?”
宋氏脱口而出:“她轻功这么好,她可以去偷阿!”
陈逸袀笑道:“夫人这是气糊涂了,灿灿今日此举何不为也是一种‘偷’”
陈父和宋氏两人在争论着,如何才能全身而退且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身份。而陈知韵这边从前厅出去后,就被宋氏的贴身丫鬟剪秋带到祠堂。祠堂摆放着案几和笔墨纸研,案几下还有蒲团。
剪秋出去的时候将门锁上了,陈知韵要在祠堂里跪一夜,且没有晚饭。这是惩罚,要她牢记教训。
不知道过了多久,灿灿写得手都酸了。她抬起头,祠堂里只有牌位和明晃晃的烛火。屋顶房瓦传出‘嗒嗒’的声响,她仰头向上望,看见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而丹凤眼的主人正是陈小五。
“灿灿,我去厨房偷来了烧鸡。”陈小五可自豪了,以往他都是被罚跪在祠堂的那一个,都是他上头的哥哥悄悄给他带吃的。
“你接着,我从屋顶上给你扔下去。”
陈知韵立即出声制止:
“可别,你去我房里的梳妆柜,打开第二个首饰匣,里面有一个银色弯月簪花流苏簪子。”
“我给你送吃的,你这个姑娘家怎么还想着貌美如花,你在祠堂里打扮给祖先爷看吗?”
“那个东西可以撬锁。”
一炷香的时间后,陈知韵和陈小五出现在知府后花园的屋檐上。陈知韵可不敢在祠堂开荤腥,那是对先祖的不敬。
他们两人望着夜色,手里啃着烧鸡,院中蝉鸣阵阵,风声吹来谈话声。